第9章 九(1/2)

“尹娜莎，”吸引过向妖魔转变少女的注意力，伊妮莉冷冷的命令道：“住手。”

“可是，伊妮莉姐姐！”尹娜莎不甘的呲着獠牙，蒲扇大小的紫绿色手掌扯了扯罗琦的手臂，罗琦的手臂立马浮现出一圈淤青。

“尹娜莎。”

伊妮莉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再度出声，她拨开尹娜莎握住她手腕的手掌，站起身。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的伊妮莉，瞳孔同样转变为猫儿般的竖缝，虹膜也化为刺眼的耀金色。石窟内，一股沉重逼人的妖力无声回荡，源头正是站起身的伊妮莉。

“唔，嗯……”

伊妮莉发出不知是痛苦还是舒畅的呻吟，她常常紧抿成一条严肃弧线的嘴唇，被獠牙撑开。伸出青筋跳动、膨胀一圈更显苍白的手掌，伊妮莉借妖力暴涨而大增的手劲，一把扣碎了挂在门上心脏大小的锁头。

吱呀。

铁栏杆被粗暴的踹开。伊妮莉隔着婴儿手臂粗细的栏杆，对妖魔化的少女尹娜莎伸出手，发出无声的邀请。一直注视伊妮莉的少女，向门的方向迈动脚步，被她拖动的罗琦卡在了铁栏杆之间。

少女踉跄一步，妖力再度不稳的增长。

伊妮莉更加庞大的妖力包容住尹娜莎的妖力。尚未完成血肉融合的躯体，还未适应妖力的存在。侵略性十足的妖力暴动着，伊妮莉的脸型开始向非人类改变。

少女尹娜莎入了魔怔，直勾勾的贪视伊妮莉认真、平和的眸子。

“我陪你一起。”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伊妮莉声音中多了三分妖魔般的粗粝，“变成怪物。”

“伊妮莉……姐姐……？”被变故吓傻的少女尹娜莎，被疯狂和嫉妒充斥的耀金色眸子，重新浮现出人类的情感。她时而清明时而狂乱，两种不同的情绪通过那种灿烂的一眼可以望到底的金眸轮换。

尹娜莎放开罗琦的手臂，踉跄的如同学步的幼儿，奔向伊妮莉。同样被妖力包围的伊妮莉，以往精致的脸庞遍布青筋，圆润的指甲化为利爪。

尹娜莎走着走着，突然笑了。眼泪自她耀金色的眸子里流出。

噗呲——

五指尖锐的利爪，刺穿了尹娜莎的头颅。她仍保持向伊妮莉伸手的动作，脸上犹挂着笑意。她向伊妮莉伸出的五指，诡异的变长，180°折回，刺入了自己的大脑。

“真丑陋呢……”

空气中，徒留身为人类的少女，尹娜莎满是感慨笑意的轻叹。

“……”

伊妮莉愣愣的接住近在咫尺倒下的尸体，尚残存名为尹娜莎少女五官轮廓的尸体，周身肉块还在不甘的蠕动，并未彻底失去活力。妖魔的躯体，总是比人类更强大，即使大脑被破坏，身躯细胞的生命力一时三刻也不会消散。

完好的手揉着脱臼的手腕，罗琦走到伊妮莉的身后，拍拍她的肩膀：“果然只有妖力才能对抗妖力。好了，收敛妖力，控制妖力。你的小朋友也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两条泪痕划过伊妮莉扭曲变形的脸孔，冷淡笃定的少女，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泪流不止。

仿佛没有听到罗琦的话，伊妮莉的妖力更加不稳。精神领域中代表清明的绿色淡去，墨紫色的疯狂占据上风。伊妮莉如同一具面无表情的雕像，水渍不断从名为眼睛的两个窟窿中流出。

半大孩子拍一个少女的肩膀，口吻老成的声称“小朋友”本该是个极为搞笑的场景。可在两具尸体，一个面无表情的活死人的映衬下，愣是让人毛骨悚然。

要算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罗琦身后，身穿现役战士制式轻甲，虹膜与眼白连成一片，双眸一片茫然的女人。

此时此刻，光线昏暗的石窟门口——简直活生生一个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不知道背后无声无息多了个人的罗琦，以完全没有被救者的感恩心态的漫然语气，道：“我还以为你会干脆大义灭亲斩断那个叫尹娜莎的手臂，来拯救你无辜的室友。或者说，干脆狠心一点，两全其美的斩断我的手臂，既保住了无辜生命又保住了姐妹深情——结果，出人意料的选择了殉情？”

伊妮莉转头看向罗琦，慢慢咧开唇。

参差交错的獠牙，顺裂开的嘴唇拉到了耳边。总算有所反应的伊妮莉面无表情，一双无机质的金色瞳孔，无喜无悲。

“有反应就好，支持你撑到现在的理由？就为了变成妖魔？好好回想下吧，伊妮莉前辈。”

“噗呲——”

獠牙猝然伸长，伊妮莉的眼白也蒙上了刺眼的耀金。

罗琦顿时有股午夜时分照镜子，镜子对面的“自己”突然露出笑容；明明怕的移开目光，还能看见对面的“自己”无机质的眸子注视自己的感觉。

怀抱尹娜莎尸身的伊妮莉，就那么静静注视罗琦，以扭曲的面容毫无意义的笑。

笑着笑着，伊妮莉苍白的皮肤渐渐变黑，越发接近妖魔的颜色。

好人做不得。

违背原则果然要遭报应……

对比武力、速度、力量等多重数据，除了智商还稍微占优之外，全部处于劣势。罗琦顿时产生了一种，类似于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郁结。

“要回来吗。”

罗琦身后盲眼的现役战士，突然开口。她的声音如同玻璃刮上铁皮，和她满头黄金的长发极为不衬。

听到音调怪异、难以入耳的四个字，罗琦和伊妮莉同时一颤。

罗琦因为被人无声无息站在背后的震惊。

伊妮莉……则是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