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九章、A级通缉(1/3)
秋天注定是段沉郁的日子。
犯下当殊之罪的个体屠户石二哥,眼下已是披头散发,衣裤零落,形象狼狈,面色却格外阴冷。东躲西藏中很容易便理解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从一个比较富裕安宁的生活滑落进杀人屠夫的痛苦体验。
正如肖子鑫和警方判断的那样,几天来石二哥并未跑远,他又回到了起点——生他养他的大营乡。
一些人奇怪他“为什么不跑呢?”;也有人判断他将继续杀人,不知还有什么人成为他可以随时“捅一刀”的出局者。
由于种种原因,石二哥并不想自杀。
暮色已浓,阵雨骤来。
这一小时,石二哥潜藏到了永红堡子附近地区。雨点急促地敲打着山沟里的红砖瓦房。在大营乡,石二哥十多年前曾经和一个姑娘好过,也是当地人,时髦漂亮,留了一头长发,他们在一起很是开心,也有感情。
但石二哥已经结婚,比起那些手头没多少余钱娶妻生子或打一辈子光棍的村民来说,石二哥说媳妇并非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因而也算情投意合。
没想到,刚刚结婚不久的石二哥却意外碰上了另一个叫他心动的小姑娘,且难舍难分,这让家人很不安。穷家小户好歹讨一个老婆,一为生男育女,传宗接代,二为做饭弄菜,缝补洗涮,主持内务。脸蛋漂亮并不是农村娶媳妇的首选,更为上了年岁的老年人所排斥。
但这个姑娘自从跟石二哥好上后,非他不嫁,石二哥似乎也铁了心要让自己的爱情“重新来过”。惹得一家人曾经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大战,终了,全家的抗争起了决定性作用。
自古道:丑妻近地家中宝,能过日子才是正宗,石二哥最后也许认识到这一点,妥协了。
回心转意后,跟媳妇过起了小日子,死心塌地继续起早贪黑,操刀杀猪卖肉。在此次爱情风波中,他不得不跟家人妥协,到这份上也只有认了,心理有点舍不得。
这对石二哥而言无异于一场奇耻大辱,但他选择了忍耐。
没有人知道,大多数人对此大唱反调之时,石二哥和姑娘相互却很欣赏的态度,直至事情最终由“拉倒派”决定了结局之后,石二哥的感受是什么。以后,他果真就此了断,再也没有让身上的另一个感情“调节器”运转。
关把得紧。
亲人有些良苦之策。
总之,生活又回到从前杀猪卖肉的正常轨道之中。没人再提这笔“婚外感情旧帐”。一家人生活、日子大体恢复平衡、平稳、平常。没再出一点乱子。3年前出生的小儿子,是石二哥心中的最爱。
他也很疼爱女儿,儿女也许是他生活的动力,多次表示一定要将两个孩子培养成材。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出事前一段时间,不知石二哥怎样想的,居然放下屠刀,还带着老婆孩子出去游了几个大城市——这在当地是不多见的,这个农村家庭的做法让村里人咋舌,匪夷所思。
一个孤独的屠夫无疑是一颗孤独的灵魂,未知村民们几十年来体察到这种可怕的孤独没有?杀人时,由于思想高度紧张,石二哥当时似乎并未有任何记忆,而此时此刻,他从没闻过的味道却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鼻孔里,那是一种另类味道,又嗅出刺鼻的屎尿味儿和恶心催呕的血腥味儿。
石二哥一阵冷颤,上下牙发出啄木乌啄树干似的连击声。那是杀人不眨眼后寒冷带来的灵魂恐惧,也是被害者突遭袭击时大小便可能瞬间shī_jìn的味道。杀猪刀丢在脚下,石二哥把血花脸从远处扭了回来,朝自己的乱蓬蓬的脑袋结结实实地砸了三四拳。
阵雨早已掠过。只剩下点点滴滴,似要敲到天明。
行动胜于语言,恐惧占据了心房。
石二哥摸黑爬行进入了一幢废弃的村头老屋。表情古怪,手指直打哆嗦,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显得六神不上什么时候就会被警察抓住。一想到死,他就忍不住满心委屈,觉得命运对自己太残忍,太不公平,于是索性坐在地上,伤伤心心地无声无息哭了起来。
哭了半天,觉得还是应该小睡一会儿,再想办法弄点吃的。
他战战兢兢地起身观望,四周静悄悄的……一个短暂的与平时无大异常的秋夜成为他犯案以来最恐怖无常的前夜。一名叫做石二哥的普通村民轻而易举就成功地制造出长角历史上骇人听闻的特大杀人案。一个血夜因而楔入这个山村千百年平缓流淌的时间长河,如一粒石子投入流水,震荡波获得流动的永恒。
石二哥慢慢闭上了眼睛。
几天几夜,这是第一次。
睡在天明前夕。
一些若隐若现、似有还无的东西在慢慢腾腾地幻化,聚拢,回溯,裂变……梦魇光顾了。对于大营这样疯狂杀人是赌徒心态的评价显得“脑后有反骨”,但在了解石二哥性格的人看来,这家伙如果安于老实巴交一辈子、按章纳税、面对故意刁难“沉默是金”……那才是咄咄怪事。
另一方面,他的凶残并非纯粹出于“不胜其忿”。
离开妻子儿女后使他正式解脱束缚,获得了自由。但同时那种转瞬即逝的报复所获得的“痛快淋漓”感觉,也以惨烈的效果无情地割断了亲人之间的最后一丝纽带。无怪乎人说,人若变成魔,比魔更可恶。
掌握着4把可以致命的杀猪刀,带着以往积累下来的仇恨,石二哥头脑里是否准备继续在新的目标掀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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