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2/3)

透着一股死一般的沉寂！

顾亦辰浑身僵硬的坐在驾驶位上，怔忡的看着远方被车灯照亮的海面，良久都没从刚才那副画面里走出来，什么腥风血雨的场面没见过，可今天这个画面他怕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了。

他突然不敢想，如果他没停车，她是不是真的就从窗口跳出去了！

眼底的惊惶渐渐转为一股愤怒，顾亦辰转过身子，看着一脸平静的坐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心底的害怕如潮水般将他层层裹住，，发颤的手指紧紧的箍住她的肩膀，像是怕她就这样消失一般：“郁紫馨，你疯了！”

发颤的声音里透出莫大的恐慌来。

紫馨愣是没有一点反应都没有，像只木偶一般任他将她箍住，空洞的眼神里找不到一丝聚焦，手里的保温瓶被她紧紧的攥住，隐隐抽搐的唇角，看得出她此刻内心颇不平静。

她这一副失神的表情看在顾亦辰眼里，他是真的慌了，也更是怕了。

目光触及到她手上那一小片伤痕，仿佛那一道道伤痕是伤在自己心上，一股足以令他挫骨扬灰的痛，让他红了眼眶。

“馨儿，你这是干什么，如果你心中有气，你打我，你朝我发泄！你别这样伤害你自己好不好！”顾亦辰第一次用这种祈求的语气对一个女人说话，只因这个女人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抹阳光。

“如果你现在心里难受，你再打我几巴掌！”顾亦辰抓起她的手朝自己脸上挥来。

手却是硬生生的顿在半空中，紫馨冷然的抽回自己的手，再平静不过的开口，“把车门打开！”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足以表明她内心要离开的决心！

顾亦辰怕他再作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解开车锁。

紫馨拉开车门，没有一丝留恋的下车，手里的保温瓶，在她下车的那一瞬，被她漠然的扔在了车座上。

看着她那冷硬的背影，顾亦辰胸口涌出大片苦涩，连忙解开安全带，跟着下了车，几步跑过去追上她。

拉住她那冰凉的手腕，真诚的开口：“馨儿，你别这样，你开口说话好不好！哪怕是骂我的也好！”

紫馨没有看他，呆滞的目光只停留在他身后那片海洋里。

骂他，还不如说更应该要谢谢他吧！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我凭什么骂你？”紫馨幽幽的开口，语气里透着一股子绝望。

顾亦辰浑身一颤，被她的话语彻底伤到，拉住她的手倏然又收紧了一圈：“馨儿，我求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解释？呵！你为什么要和我解释，不是我更应该谢谢你么？谢谢你今天送了我一个这么大的生日礼物，这是我这辈子收到的第二份最难忘的礼物，很荣幸的是这两份礼物都是你送给我的，而且都是让我在警察局度过的，真特别！”紫馨再开口，说得云淡风轻！

她缓缓的抽回视线，对上顾亦辰那双深痛的眸子，嘴角的笑容绽放到最大，这是她人生中笑得最灿烂的一次，却也是最悲凉的一次。

顾亦辰想过千万种她斥责自己的场面，独独没想过会这是这样！

“五年前的今天，美莲妈妈离开了我，我悲痛欲绝，五年后的今天，我的公司离开了我，我痛不欲生，可我却连一个痛字都说不出，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心死了！”紫馨指着自己的心看着顾亦辰，笑得悲怆！

“顾亦辰，我一直以为那般骄傲的你，不屑于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赢得成功，恶意栽赃，真好，简单的四个字，将我这几年来的所有心血抹灭得一丝不剩！”

“馨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顾亦辰红着眼眶，咬紧牙根保证。

“清白？呵，顾亦辰你觉得我还会在意那些吗？你让我相信你，凭什么，你是我的谁，我谁都不是，你这叫什么你知道吗？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再上我一颗糖，我还得痛哭流涕的感激你么？你扪心自问一下，五年来你有相信过我一次吗？没有，一次都没有，五年前，你把我当成是盗窃犯，婚姻的背叛者，甚至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而我呢，对，是我傻，是我贱，居然在瑞士还会想着给你机会的解释，可你却连对我撒谎都不愿意！我可真是悲哀！”紫馨把手从他的掌心，挣开。

顾亦辰的身子就这样僵硬在风中，眼角的泪水被风吹散，隐没在漫无边际的黑夜里，他知道她已经恢复记忆了，不，应该说去瑞士前就已经知道她恢复记忆了：“馨儿，我只是不想你再受伤害！”

无力的说完这句话，顾亦辰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现在还有资格保护她吗？

“伤害？顾亦辰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说这句话吗？我这一生的伤，全是你赐给我的，到现在我连爱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你还敢大言不惭的对我说不想我再受伤害，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可笑？”紫馨大笑起来，像只受了重伤的猫咪，凄凉的笑声让人心生悲悯，娇弱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

顾亦辰看着她这般模样，心痛到无以复加，却一字都说不出口。

“顾亦辰，清醒点吧！现在你我只是陌路人，当你为了你的妻子、孩子一次又一次的把我抛弃时，我们就已经再无瓜葛了，我也是个人，我也有七情六欲，我也会痛，我也会流泪，可你从未看到过这些！”

此刻的紫馨平静得完全不是她，转身，沿着长长的马路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