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剪难断玉欲流苏(二)(3/4)
一线。“孤男寡女。在荒岛上共处了六天,发生了什么?”赫连任慢吞吞地步过来,坐在她身旁,笑吟吟地问。
玉美人眺望着远方,不语。良久,低声开口:“我让玉兔将从前的事都告诉他了。”
赫连任怔了怔。哧地笑了:“这是你报复的方式吗?也对,他忘记了一切,让你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的确太狡猾了。是该好好地报复他一下,让他痛苦到以死谢罪,以泄你心头之恨。”
玉美人眼眸一缩,冷冷地望着他。赫连任吊儿郎当地笑问:
“怎么,舍不得?”
玉美人突然霍地起身,一边往回走,一边似对他说,也似对自己说:“一切都结束了。”
赫连任笑了一声,忽然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声量带着一丝嘲讽,喃喃地自语:“命运呐,真是一个爱耍弄人的东西,可惜任何人都逃脱不了它。我真不甘心。”他含笑一声浩叹。
玉美人闻言,更是焦躁,步子顿了顿,没好气地道:“赶紧滚回你的阿曼国抱你的大小老婆去,我这儿不是供你吃白食的地方。”
“咦,孤的小王后好无情哩!”赫连任伸长脖子,柔腔百转地嗔怪了一句。
玉美人不理他,走得更快。
凋零的梧桐树下,水流苏呆呆地坐在那里。玉兔说的每一句话到现在仍旧如雷一般回荡在耳边,久久消散不去。
他不敢相信,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会对小玉做出那样过分的事。发生那样的事,无论他怎样弥补都是徒劳的。他是个背叛者,他已经没有资格再赖在她身边,奢望着有一天她会原谅他了。
忧伤地扬起脸,也许这样,翻涌上来的泪能更容易地倒流回去;惨白的嘴唇被咬出了鲜红的血痕,也许这样,涌上喉间的苦涩硬块能更轻易地咽下去。
最后一片叶子缓缓凋零,落在他的肩膀上,他拾起。最后一次,他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他想为她做些什么,这份心情强烈而悲壮……
玉美人本来计划要将水流苏送往紫金岛,既然做不到赶尽杀绝,至少还能眼不见心不烦。然而水流苏突然失踪了,他突然就离开了凤凰山庄,没有留下只字片语。
当玉美人得知这个消息时,脑子嗡地一声,霎时一片空白。她一边痛恨着自己的这种反应,一边联系各个港口,得知水流苏并没有出海。也就是说,他还在凤凰岛上。
她放下心来,然而激烈的愤恨再一次涌上心头,分不清是针对他还是针对自己。她不再理会,仿佛赌气似的,一边心里想着他爱去哪儿去哪儿,与她无关;一边又暗地里纵容玉兔派人四处寻找。
有时候冷静下来,连她都讨厌这样拖泥带水的自己,可是她该怎么办,她真的不知道。
半个月后,玉兔给她带回来一个惊愕恐惧的消息——有人在西图山下发现了水流苏的踪迹,那个魂淡进山了。
玉美人大脑轰鸣,哆嗦着嘴唇。不停地重复道:“他去西图山干什么?他去西图山干什么?”
玉兔沉重而难过地望着她,认真的神情让玉美人逐渐清醒过来,胸口处的恐惧如积雨云般越积越大,她几乎要站不住了。
紧急召集一大批人前往西图山搜寻,然后她每天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度日如年。直到一个月后,西图山那边才传来消息。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了西图山,当人们找到他时,山里的巨兽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也被赶去的人给灭了。然而。他奄奄一息。
玉美人冷着一张脸赶到西图山下,他被伤得不成人形,已经陷入了深度昏迷。意识全无,随时都有可能死去。
她整个人如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了一副干巴巴的躯壳。其实她是想哭的,可是望着他,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这辈子。最让她忿恨的那个人果然还是他,只有他!
……
芍药花又开始凋谢了。
一阵飒飒的风从窗外吹进来,让典雅的房间变得凉爽起来。菱花窗对面,一张花梨木大床上,沉沉地睡着一名面色苍白的美丽男子,俊秀的面庞。精致的五官,再加上乌黑的长发,如天边的一片云。淡雅而高洁。
温柔的清风悄悄拂过他美丽的脸庞,然后,他蝶羽似的睫毛微颤了颤,又颤了颤。他缓缓地张开眼,有些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此时距离他昏迷前,已经过去了五个月。
玉美人捧着米汤踏进房门。视野被一袭青衣填满。她的心猛然一沉,继而加速跳动,慌忙抬起头,望着他,目光再也转移不开。她水波潋滟的黑眸里席卷着激荡的情感风暴,欣喜、愤怒、酸涩、苦痛走马灯似的一一闪过,最后又都被吸进无垠的黑暗冰冷里。
她复杂的情绪被他尽收眼底,他心如刀割,想解释什么,张了张嘴唇,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她扬起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极重,他的左脸颊登时红肿起来。
他清晰地感知到她的愤怒,愧疚地低下头,觉得狼狈又难堪。真是对不起她,明明想豁上性命最后帮她做一件事,到头来却还是给她添了麻烦。似乎他生来就是为了给她添麻烦的,这样的他,实在是太难看了。
“对不起。”他垂着头,如一条做错了事的蟹般沮丧又难过。
她不语,望着他,睫毛颤动,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一滴,两滴……
恍惚间,他居然听到了泪水落地的声音,吃惊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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