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五章 背信弃义(2/3)
p>——————————乱世湮华紫筱恋喜——————————冷寂的大殿传出哭喊,胥追知道佑安去了。
他无声的叹息:“佑安,这世上最无常的就是人心,述诸鬼神的毒誓都可以背弃,何谈永恒的爱恨,在子墨那类人心中,对一个女人的爱恋。永远都不可能高于信仰,天下之大,如子墨者数不胜数,所以。只能如此了。”
东阳樱渊听见哭声,心中焦急,闯不过去,踮着脚尖向殿门内探看,竟给他瞥见一个极妖极艳的女子,额间并眉梢有诡异花纹,携着凛冽杀气。抱着佑安夫人,从殿内冲出来,风撩起她披散的长发和身上单薄的红袍,纤细的脚踝处,戴着一串乌金脚链……
不等东阳樱渊看得更分明,脑后一痛,眼前便黑了——他被胥追毫不客气的放倒。
待到胥追再抬头,扶楚已立在他眼前。一手揽住佑安,一手卡住他咽喉,指尖刺破肌肤。陷入皮肉:“你明知道,她一旦来见我,就不可能活着离开,就算我放过她,她自己也不会放过自己,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我想她,可我宁可一辈子不见她,只要她活下去。”
胥追盯着扶楚,冷静的回答:“陛下,您知道的。我真正在意的,只有您,而佑安她却是您的软肋。”视线扫过尾随而至的子墨:“不能留下这个后患。”
“你这样陷害佑安,有没有想过,我可以杀了你?”
胥追坦然一笑:“想过,但是。就算陛下杀了我,我还是会这么做。”
看见扶楚的泪,胥追终于收敛无所谓的表情,他默默的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纵然当初赫连翊刺她那一戟时,她都没有哭,而现在,却因为佑安,站在他对面,泪流满面。
胥追伸出手来,轻轻拭去她眼角新溢出的泪珠,柔声安抚:“楚楚,这世上的人,都是有私心的,佑安如果还是从前的那个一门心思为你的小丫头,就不会做得这么决绝,她明明知道,那一刀虽然捅在她身上,可重伤的却是你的心,既然服了毒,是必死的结果,为什么还要给自己一刀?其实你明白的,只是不肯面对,这是她的心机,让你看着她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死在你眼前,向你谢罪,博得你心软,继而,放过慕氏,放过荆尉。”
扶楚不想听下去,可胥追却不放过她:“楚楚,受伤的人如果不及时清理伤口,伤口处的肉便会化脓腐败,硬生生的割掉腐肉,会很痛,可若不割掉,天长日久,带累的命都丢掉,我原本可以在你回来之前就派人偷偷杀了她,她的身体情况你很清楚,就是这几年的命也是偏得的,她等不到你回来,也是正常的,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看明白,当初的誓言早就不作数了,楚楚,在她心中,你不再是最重要的,她患你,防你,陷害你……你想想,你巴心巴肺对待的人都如此,何况那些别有用心的,既然选择这条路,从今往后,就不要再对任何人掏心掏肺。”
倾城抱着朔欢出来,听见胥追的话,连连摇头,低声喃喃:“不是你说的那样,姐姐真的很在意楚楚。”
噼里啪啦,零落的巴掌声,透出嘲讽意味,深不可测的眸底泄出一点笑意,声调徐缓,若春风拂面:“胥大总管好口才,子某自愧弗如”
胥追收回为扶楚拭泪的手,并不理会语带嘲讽的子墨,定定望着扶楚的血瞳,恢复身为奴仆的恭谨:“陛下初回宫,要清除乱党,整顿朝纲,举兵伐申,还有,佑安的后事……望陛下节哀。”
扶楚闭上眼,直到眼角再没有泪水渗出来,才又睁开,松开胥追,抱着佑安转身,恢复先前冰冷模样,抱着佑安走到荆尉身前,并不启口,却有声音传出来:“荆尉,如果没有你,佑安不会背叛寡人,情义难两全,为了保住你,她终究背弃当初许给寡人的誓言,弃寡人而去,寡人并不宽宏,甚至有些睚眦必报,然,既已答应她,便不会将你怎样,但,寡人心胸狭隘,最见不得薄情寡义的男人,如果她死了,那男人却逍遥自在,寡人心中会很不舒服,她既然为你牺牲,你也应当为她做出些什么,让寡人看看,她这么做,值不值得,你说,是也不是?”
荆尉的目光一直放在扶楚怀中。嘴角含笑的佑安,嗓子沙哑,出口的话却是坚定的:“佑安希望我活下去,我不会让她失望。待办好她后事,我会去护国寺拜师。”
身为元极宫代掌门付梓的大徒孙,去护国寺拜师,意味着他已离弃师门,抛开曾经的信仰,或许在世人看来,荆尉这么做。实在不值,可扶楚却在听完这番话之后,将佑安的尸体交到他怀中。
扶楚知道,荆尉的怀抱,是佑安最眷恋的避风港,她想,佑安一定希望,最后的时间。可以停靠在荆尉的怀中。
风吹乱长发,遮住她绝艳的面容,和眼底的死寂。轻轻下令:“追封佑安夫人为忠义长公主,以公主礼厚葬。”
一步步,沉重,缓慢,走回寝宫,头也不回,一抬手,厚重的宫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
这个夜,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弹指击灭所有灯盏。月末,夜空没有月亮,熄了灯的寝宫,伸手不见五指,她缓步行走在长长的廊道间,被漫无边际的黑暗包围。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尽头,却还要走下去,不能后退,这是她自己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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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楚刚回宫,便为佑安夫人大肆操办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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