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魂断断魂（3）(2/2)

“瑾辰啊……我的瑾辰……你，还愿意叫我一声母后么？在我做了这么多错事之后，还有资格听你们喊我一声母后么？”

错事？

……

我的心，因着这两个字，再次揪了起来。

我阻止了母后伸上前来企图抓住我的手，却终是没能狠得下心扔开。

“母后，告诉我，梓曦她……怎么样了？”

“梓曦？……梓曦……”

似乎这个名字刺激到了母后的某些记忆，她又开始跟之前叫我名字一样，低头重复起月见的名字来。这让我本就不安的心，再次剧烈跳动起来。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现在的母后，虽说是少了阴鹜的表情，但是她这般浴血低吟的模样，更令我没来由地感觉到毛骨悚然。

突然，我牵住母后的那只手，被她反握住，在感受到她掌心之下冰冷的触感之后，我的骨节间，开始有了逐渐加深的痛感。

母后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手上的力道开始一点一点地加重。

“瑾辰，瑾辰啊！你听我说！我……我成功了！我终于成功了！”

成功了……

成功了……

成功了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不知道答案，只是不敢接受这结果！

我猛地抽手，可居然失败了！在这样虚弱无力的母后面前，我这一简单的动作，居然失败了？我不敢置信地再三尝试，只为了可以尽快逃离这令我作呕的地方，可是……无论多少次，我都失败了。

我的心脏，在我体内一次又一次发出抗争的跳动，它在恐慌，它在怒吼。

“放开我——！”

我大喊出声，声音中夹杂的，是前所未有的愤怒，如果不是血液中原生的亲情迫使我保留了一丝理智，眼前这个拼死拽住我手的长者，早已被我毫不留情地大卸八块！

“你放开！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放开——我要去救她！成功？我怎么可能让你成功！”

“呜——”

我的身体没有停止想要挣脱，但是我的思绪，却被母后突然想起的呜咽声拉了回来。

我无法理解地看着母后从些微的啜泣，在极短的时间内演变成嚎啕大哭——现在，在我眼前的，不是魔界的霸主，也不是惹人怜的慈母，更像是一个迷途的孩童。

“瑾辰……呜——对啊，你们都阻止我，你们都不想让我如愿……瑾辰！失败了，你知道吗？我最终还是失败了！呜……”

“什么？！”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语气来回应母后的这番话。

身体，因着之前的用力抽手动作，还呈现着倾斜的角度，母后却在说完这番话之后突然收回了拽着我的手，开始掩面大哭。而我，也因此毫无防备地跌坐在地。

失败……吗？

这又是什么意思？

“母后、母后！”我飞快地起身，再次回到母后身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将她掩面的双手扯了开来。

“母后，你说清楚，什么又是成功又是失败的？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母后呆呆地看着我，双唇颤抖着像是在说着什么，可终是没能发出半点儿声音来。

我双手扶上母后的双肩，轻轻地晃动着她的身体，想借此来唤回些许她游离的思绪。

我看着呆滞到几乎与傻子无异的母后，意识到，母后似乎是处于一种神智不清的状态，虽然很想知道原因，但当务之急是亲自去龙族确认月见和整个龙族的安然与否。

可还没等我起身，母后突然猛地推了我一把，然后自己整个人蜷缩起身子，疯了一般爬着向后退去，直到后背重重地撞上墙面，才又回头看向我，眼神中，居然是前所为有的恐惧！

“不要——！”母后冲我大吼起来，“不要——！不要杀我，洛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