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话 再谋韶美人(1/2)
今儿个陛下过來的时候,已比平日都晚了些时辰。我因知他会留宿宫苑,便不曾睡下,待接了驾行了礼后便命倾烟上了一早准备好的安神茶。
他比平素都显得寡言些,接过茶盏小口抿着,墨色眉弯在夜色清寡波光下似有微蹙的势头,良久都是默默然不吐一字。
对于皇上眼下的沉默,我也明白是为何事。
皇上今个之所以來的晚了,原是去了崇华宫看了梅贵妃,便是在梅贵妃的倾瑞苑里用了晚膳,却不曾留宿。酌鸢自是沒有放弃这个机会的于半路里截了皇上问安,又加之现下这几日宫里头对于酌鸢的那些个传闻闹得厉害,皇上心里有着权衡,便去了韶音苑坐了一会子。
想必他二人之间那时相处的并不怎般愉快,不然都这么晚了,皇上也诚不会再巴巴的摆驾到我这里來。
“陛下。”我自绣墩上起身凑到他面前,复又蹲下身子,抬手攥成拳头轻轻为他按摩双腿,“韶美人……怎样了?”柔声一笑泠淙着问道,“因她似乎一直都对妾身存有偏见,妾身这一阵子都沒有去拜会过她。”又想了想,微侧了下眉目,依是轻轻的,“方才皇上过來之前,不是派了公公传话于妾身,说晚膳在贵妃娘娘那边儿用了么?也不知道,可曾见着了韶美人?”
“别提她,一提便烦死了人!”这话音才落下去,便被皇上脆生生一打断,旋即长吁口气,“她缠着朕找道士驱鬼,简直荒谬!”
自然委实荒谬……只是若论道起这荒谬的缘由,那断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清楚其根源!
皇上想也明白我知晓了关于韶美人的蜚语流言,话儿言的沒有过多详解。
我便也装糊涂的一默,按在他膝盖间的双手僵停了一下,旋即扬起面靥扯了温弧笑意蹁跹:“好,那便不提了。陛下今个且好好儿的歇息一歇,那些个使得自个不悦的闲事,何苦如此任其折磨?”
他倏然流转目色顾我片刻,旋即厚唇亦也绽了一笑。他伸手,一把将我抱起來放于膝头,颔首低眉的在我发间深深嗅了一口:“爱妃当真如此在意朕?”语言俨然已是儿女春闺里旖旎酥骨的情话,“怕朕不悦、舍不得朕被烦恼折磨……嗯?”一挑眉,侧目以面靥贴蹭了一下我的侧颊。
我略恍惚。
当真不当真的,从也不是口里说着的那般,我亦无从去作想这个问題,不过合着不同时景便言着不同的话儿罢了!面上明媚却依旧极尽,垂了软眸娇娇一笑,轻如空谷幽兰:“与君尽日闲临水,贪看飞花忘却愁。”这话儿言的与眼下情境极相符合,任谁听來都是娇滴滴的妩媚暗转。
感觉他贴烫着我发丝的唇瓣落得愈发着重,渐渐额心、眉角便也濡染起了他的温度:“哦?”他挑长眉,边不缓不急的延顺我额头一路吻到眼睑、鼻翼,暧昧举止不减;边掺了些微坏坏的味道溶于气息,“那如若有一日,朕不再眷顾爱妃你呢?你又会如何举措?”语气无害,似开玩笑、又被做弄的莫名便带了些不消言语的宿命味道。
我昙然一震,头脑与心灵在一瞬中历经了一个巨大的亏空后,面靥神情便恢复了如常态度:“陛下。”浅声一唤,旋即吐口,并不肖似其她宫妃通常那般撒娇亦或乞怜的口吻,仅只是淡淡的,“从容绽放,无证无求,轮回静守。”禅音清古,在彼一刻,就这么铮地一下不合时宜的图腾、袅绕了起來。
我心下微蜷……
这原是我处世与事的态度,眼下看似答的妥帖万分,其实根本答非所问,只是诉出了与那问題不搭边儿的心境而已!
但皇上不了解我,因为不了解,他自然便有了曲解。
那绵绵温泉春水的吻痕有了些微停顿,似在以这个微小的间隙來品味与辗转我那字句。旋即,他猛地一下捉住了我于中间浅点朱砂的唇兮。
灼热之感脉脉温温极尽撩拨,温软的渴求如若对于甘露的汲取。我瞬间被这爱意之吻填充的沒了神绪,寂荡空白,有些神痴目钝。
“爱妃。”他游离了些微距离,唇与唇兮依旧贴烫极近,一张一弛的言语吞吐便能碰触到彼此绵软、唆滑的诱惑唇瓣,“爱妃……”他复一唤。
我抬眸便对上他那双素來蛊惑人心的黑曜石双眸,其里光影与夜的清影、月华的清影相互交错重叠,闪烁潋滟着宝石般澄澈的光晕,又璀璨生波恍若梦寐。
他缱绻深入骨髓:“你可真是……让朕欲罢不能。”
满殿宫烛在这时,被有眼色的宫人不动声色的扑灭。
我凝目,错落的光影刚好耀出他脖颈、前胸间一道亮色。那淡淡的纹络、与赤红色的孔雀翎刺绣在清光濡染下,泛起泠淙淙的微冷光波,影影绰绰、朦胧若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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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上一次慕虞苑相邀之后,平素寡淡的筠才人便与我走得近了一些。这日晨曦才过,我正持着难得的好兴致落于临窗绣墩上执了卷《诗三百》细阅,她便在倾烟的通传、引领下前來拜会。
她此番來的突兀又不突兀的,我忙不迭笑吟吟与她一并落座。品着茶果又用了些点心,状似闲闲然的说起宫中“谣言”一事。
筠才人抬手抚了抚灵蛇髻上簪着的一圈珍珠小玉环,面靥笑的讳莫如深:“舞涓姐姐果然聪明。”一言漫不经心,她小口啜饮了口玫瑰茉莉花茶,一敛眸子薄薄又道,“先前由妾身去往韶美人耳根子边儿念叨,她本就分了心的厉害。时今,又流出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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