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话 安晴天·饮鸩止渴也如饴(1/2)
他委实是急了,后面语气一溜的越拔越高,根本忘却了诚及时宜。顺势一把将我推出了臂弯的束缚,双手负后,摇摇头,敛了目光沉沉叹气。
不过这话儿并沒让我察觉到怎般的威慑力,我只觉的真是可笑!
覆水难收孤立无援?呵……我早便是覆水难收孤立无援了!
安侍卫,自从我活了一十六的生命被你猝不及防闯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覆水难收;又因了你的不予迎合不予管顾,又何尝不是一直都在孤立无援!
“知道啊。”我顺着力道往一旁小桌上撑住身子,口吻轻描淡写,颇为随意的抬睫看他,笑得一脸无辜,“我知道,但我不在乎,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情愿饮鸩止渴。”这语气的轻慢搭配时宜的做弄,显出令人莫名的好气。边把身子重新站好,往他跟前一路走过去,仿佛我们之间方才的对话并不曾发生过,仿佛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合该有着的样子。
“够了!”他低低一喝,是自喉管里爆破出來的、已不知隐忍了多少个过的掺着心揉着血带着性的低吼。
血脉喷张的感情最令人承受不得,彼时我不知是不是刻意而持的有些轻佻的心性才算真正的定了一定。
这一定间他一把牵住我的腕子,不由分说的并着我往外室跑去。
隔绝着不薄不厚的门扇夹层,雪妃正坐在外室一临着水墨屏风的位置,持一盏玫瑰茶小口啜饮。当看到安侍卫牵着我这般风风火火的踢开门扇直奔到她面前时,那双含霜带雪的眸子微翩跹了几点清光。
安侍卫沒有解释,甚至沒有多话,牵着我在雪妃面前一停,近乎是甩的狠狠丢开我被他握于偏凉掌心里的手,目视雪妃,心念情念明显已经极致到了他所不能承受之重的巅峰:“够了!”扬声忿忿的落了两个字,尔后扬长而去。
这般突兀生出的一遭是我所始料未及的,什么事儿沒把我逼疯逼癫倒先把安侍卫逼疯逼癫,这当真委实是奇怪的很。
一时无声,转目下意识去看雪妃,她漠着一张面目,沒有言语。
那日的清华苑离的尴尬,回锦銮宫的时辰比以往几次都早些。不期然就撞见了在大院子里散步赏景的容瑨妃。
这倒沒什么,容瑨妃是我的主妃,在锦銮宫里撞见她也算寻常。我颔了颔首才欲对她请安作礼时,一反长情,瑨妃竟突然一声“放肆”将我喝叱住!
我懵了一下,这脑筋尚转不过弯儿,她已不缓不急悠悠然往我近前又挪一阵,微仰首敛目,面上是我素日里从未有见过的一怀神情,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神情:“见了本宫不知行礼请安,阮婕妤你这礼数学的可真是好!”
一懵未消又添一愣,容瑨妃她是在……是在苛责我么?
诚然我并沒有怠慢她的意思,才初初看见她我便正要行礼的,她却抢在我还未來得及行出这礼前就一声喝叱住我,公然有意挑我的茬将我作难。
这,这不合常理啊!莫非是容瑨妃她今儿个心里落了什么不快,甫见我刚好过來,便寻了我在我身上发泄一通了?
无论如何,既然她是我的主妃那我便也只有承受的份儿,忙补上那未行完的礼,顺道将身也跪了下去:“妾身并非有意冒犯,请瑨妃娘娘责罚。”认错总归是沒有错的。
“责罚?”瑨妃鼻息一呵,薄嗔之态氤氲可见,“这可是阮婕妤你自己说的,倒时候可莫要说本宫不近人情,专找你阮婕妤的麻烦!”
心念巨大一亏空,顿然明白容瑨妃是动了真格刻意针对我!
只是她怎么会针对我,不该啊,不可能啊……
思路铮又一下清晰起來,一瞬间忽而明白,是因我去雪妃那里的次数竟日多起,与雪妃之间的往來显得尤是频繁……这么一个敏感的节骨眼儿上,且瑨妃并不知道我与安侍卫之间的事,便认定我欲要同皇后离心离德、倒戈梅贵妃。故此我招致了她的反感,只怕往后我在这锦銮宫的日子,也决计是不会好过了!
我真是,真是比什么都冤的慌!但又好像,好像并不是很冤的慌……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安侍卫的话适才在我耳畔后知后觉的响起,他说再这么下去我就真的覆水难收孤立无援了!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在昭著的事态沒有真切于眼前堆叠上演以前,从來就无法真正意识到其重要性。时今经了容瑨妃这一苛责,我方如梦初醒。我是被雪妃给灌了mí_hún汤了么?还是安侍卫他本身就是一碗足令我颠三倒四的mí_hún汤?
“妾身之过,娘娘莫为妾身气坏了身子!”一闪念意识到自个当前这处境,我忙敛去诸念对瑨妃一个匍匐。
“你若沒有这份心就莫谈什么气坏身子的话!”瑨妃拂袖,“这般惺惺作态只会让本宫看着恶心!”冷冷的给了我一句,话里意思我听得懂。旋即转目起一层凉讪,“既然阮婕妤这般的不知礼教,本宫这个主妃便合该來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复一顿声,似在把脾气竭力往下压制住,“你就给本宫跪在这里好好反省,直到你明白规矩二字如何写了为止!”
看來瑨妃还是给我留了条后路的,她沒有把事儿做绝,不曾择了这个由头对我刑法家法上身,只叫我跪在这里静思己过。
我是该好好的寻思自己有什么过了……
我的本心还在皇后那里,在瑨妃那里的,沒有变却。若当初不是瑨妃提携,也决计不会有今日的阮婕妤;但我还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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