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 悉知对策、梦魇喜悲(2)(1/2)
只是,本性好清静,保养心猿定;酒又何曾饮,**已罢尽; 财又我不贪,气又我不竞;见者如不见,听者如不听; 莫论它人非,只寻自己病……便是连这一通心境都不能够安稳维持下去么?却又是何其悲哀,何其落寞!
我忍不住幽幽一叹,眸中一灼,似要滚下泪来。
兮云在铜镜中看出了我这抹茕然神色,便停止了手头的事情,转身握住我的手:“扶摇,你别害怕,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横竖顾好眼下便是。”唇畔噙了丝笑,安抚后又蹙眉道,“对了,你跑走之后究竟去了哪里?我焦着心的去寻了一路,都不见你的影子,还怕你是出了什么事情。”
听她提及,我才想起了自己这茬事情。若不是我当时忽而起了急性,云姐姐是不是便会更从容些,不至于被倩美人发觉到呢?眼下的麻烦归根结底还是因我而起……我心底下愧疚的打紧,边将那时心境的不受控、遇到安侍卫后又折回御花园假山小景,这一干事情据实以告了。
我面上藏不住心情,悔愧之意自然昭著。被兮云看到了这情态,她略想一下,不止是安慰的缓然启口:“好妹妹,你是帮我脱了险。”
“嗯?”她的话有些无端,我侧眸浅声。
她莞尔又道:“想是我离开后,倩美人尾随我行出了御花园,过了一会子才又返回去的。不然你与那侍卫重回御花园时,不该没有看到她。”微一停顿,“宫里当差的人,行事速度从来迅速。当倩美人回去的时候,檀郎的尸身想来已经被处理掉了。你且想想……”她眉心微挑,且思且言,“倩美人发现尸体不见,便知道是宫里的人将这事儿给处理好了。而能如此快速的处理好,必定是有人告知了发现死尸一事。我此时已经离开了御花园,倩美人是看着我离开的,时间对不上,那这告发的人便不会是我,便又在她心里除去了一层对我的猜疑。”
果然是我无意间帮助了沈兮云么?我不得不感慨兮云心思之缜密、遇事之从容,旋即抬目:“姐姐确定她会尾随你?”
兮云颔首:“我似乎听到有脚步声。御花园假山石后的小丛林偏僻,可园子里毕竟不是个背阴的地儿,倩美人虽发现了我,可在不能确定的情况下若贸然将我截住,一时拿我不得,又恐会打草惊蛇,故必然一路尾随。”又看看我,“如此,我原想出园子再去找找你,又恐被她察觉到什么,便只在这一路寻你身影,寻不到后直接回了秀女宫。”
我的心念跟着兮云言语中的情境一路漫溯,对倩美人一事的那些忧怖反倒减轻许多,只在心里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沈兮云。
我只知她举止有度、心思缜密又内涵渊博,却从不曾带入情景真正见识一番。时今这事忽而让我觉出了兮云的深不可测,在那般事发突兀、又变故骤生的危急时刻,云姐姐都能做到雅步从容、气韵与神韵不忙不慌不乱却半分……这该是一个有着怎般轻巧智慧的女人!莫说一个倩美人,纵是日后身处后宫,她也决计不会处于下势。
我一直明白,以沈兮云的姿容、智慧、才华、和出身等,大选之日被圣上留用是必然的事情……
“那我们可是安全了?”我压了诸多念头,又就事言道。
兮云微微浅笑,双颊梨涡醉人:“傻丫头,你一直都是安全的,怕什么。”柔言抚慰,旋即转过眸子神情不觉一漠,口吻也跟着压低了一些,“只怕那倩美人本着宁杀勿纵的心态,没那么容易放过我……”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没有半分后怕与惶然之态,而是一种运筹在心、辗转思量的智者风韵,眉梢眼角沉着而内敛。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兮云看在眼里,突然令我感到害怕,是那种由内而发、源于心底的瑟瑟的怵。
五月暖夏之夜,我竟蓦地打起了寒噤。即而默了声息,将一头简约发饰尽数除去,也准备歇下不提。
。
着素色底衣卧于床榻,我依旧难以入眠。
眼见杀人——受惊后得遇安侍卫——又与安侍卫重回御花园——夜晚倩美人的突忽前来……好不容易恍惚睡去后,梦境便开始不断重复这一干事情,以至猛地一念惊醒过来,额心已沁出涔涔冷汗。想来确实被刺激不小。
兮云睡得也不安稳,我甫一惊梦,亦是将她也惊了醒:“怎么了?”便听她徐徐轻唤,侧首见她平了呼吸又小声道,“妹妹还在想那倩美人的事情?”
我重定神,点点头,应的莫能两可。
她叹一口气:“睡吧。这宫里头从来风波暗涌、瞬息万变,想是想不出一个结果的。”略停须臾,复又接话,“横竖到了眼前再说。”
我并无多言,顺从的阖住双目,可依旧睡不熟稳。
本就睡不着,迷糊入梦后又甫一惊醒,若想入眠则更是难上加难。
我轻轻转了个身,背对兮云。在一缕月光打下的交错暗影间,开始睁着眼睛做梦。
当真是做梦了……因为满眼满心满脑都皆是那个一袭玄紫衣袍的如玉身影。
我是陷入了情绪的囹圄,又是不是病了、疯了?居然会对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侍卫,这般难舍难收、难以忘记更难以释怀……
思绪略转,又铮地想起初进宫撞见圣驾时,那一袭泛着丝丝冰冷气息与无上威严的明黄身影……突然便有一种难以平复的窒息感,压压抑抑的,做弄的人几欲死去。
双眸渐湿,竟是沁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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