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临水烟霞 诉红尘醉卧(2)(1/2)
次日,虞锦未起之时便听见程裳在院中与人起了争执,不用细细猜想便也知定是那油滑段祥,于是起床梳洗,扮作浊世佳公子的模样走出门去。段祥正与程裳打得不可开交,明眼扫去就看得出段祥不过是戏弄程裳而已,否则依着程裳这般蛮横毫无章节的打法,迟早被段祥制住。
虞锦交代了程裳几句,段祥跟在虞锦身后离去之时,突然回身朝程裳掷了一物,喊道:“接住……”
程裳下意识得接住,又以为是上了段祥的当,正待撒手扔回去之时,却不见了段祥的身影,只得气怒作罢,低头看去,才发现是油纸小心包着的事物,摸上去还有些热乎乎的,程裳打开看,却是两块热乎乎的玫瑰糕……
虞锦进誉王府时,段无妄正备着一桌早点。段无妄见虞锦走进来,招呼她一起吃。虞锦倒是丝毫没有推辞地入座,尾指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枚细小的银圈,在自己跟前的吃食上随手划了划,才放心入口。
并不是所有的毒物都能被银饰验出来,虞锦出自乾坤门,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她依旧慢条斯理地在段无妄眼前大刺刺地做着,毫不顾忌盛情邀请她一同进食的段无妄的颜面。
段祥在一旁嗤嗤笑着,被段无妄一脚踢了出去,屋内的两人诡异而寂静地进食,屋外有人捶地哀嚎,又将狩猎那日的说辞重新搬出来哭诉了一遍。段无妄的脸色发绿,不知是被段祥的无状给气得,还是为虞锦故意要撇清与自己的关系而怒。
誉王始终是誉王,很快便调整了心绪,重新以一种笑谈风云的姿态看向虞锦,仿佛虞锦用尾指银圈验毒的行为不过是在做某种进食前的仪式,而不是质疑自己的诚意。
虞锦问道:“大殿觐见那日中毒之事,可有眉目?”
段无妄敛色说道:“据你之言,我曾让段祥派人暗查过,当日负责酒器的六个太监宫女,在次日就以手脚不干净为由发落出宫了,至今未曾找到他们的踪影。”
虞锦冷笑,说道:“不必再找下去了,大抵是已经被人灭口了,只此一点就足以证明有人在酒杯中动了手脚了。可知下令之人是谁?”
“容贵妃。”
虞锦蹙眉,后宫犹如朝局,也藏着千变万化,谁人荣宠谁人落魄也不过是朝夕之间。所以,虞锦对于这个新近得享荣宠的容贵妃虽不是一无所知,可是也算得上知之不详。
“容贵妃乃是宁王进献宫中的,她进宫已数年,本本分分地,也不曾显山露水,熬到了妃位一妻两用——独宠枕边妻。怀上龙嗣后不曾呈报,待被人发现时已经怀胎八月,那些想要耍弄心机将她堕胎的人,却发现她的宫中防得滴水不漏。待到足月,她便用艾叶催产,诞下龙子,后宫子嗣凋零的皇上喜不自禁,容妃一时声势水涨船高,被皇上册封为贵妃。慕容皇后也曾动过她的念头,几番交手才察觉容贵妃倒不似新进宫初享荣宠张扬跋扈的那些妃嫔,在宫中这几年沉默寡言,根基却已稳,又有皇子傍身,此时想要她落势,实则是难上之难。”
段无妄将容贵妃的事细细讲来,听在虞锦耳中有些好笑的意味,于是不免调侃他几句:“久闻誉王姬妾成群,相比后宫三千佳丽争斗风云也一样精彩,只是未曾想到,连阗帝后宫也有牵扯,怪不得对宫中妃嫔起落也如数家珍啊。”
段无妄“咳咳”两声,继续说道:“奇就奇在,本王与这容贵妃从无瓜葛,就算是她身后的宁王,与本王如今也是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她犯得着要陷害本王?”
这朝廷后宫本就牵涉丛密,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虞锦一时想不明白便将疑惑暂时搁置。
正在这时,段祥从门外走进来,说道:“太子府上有人来请,说是要金玉公子前去赴宴,誉王诸事缠身不便前去,太子海涵体谅不会怪罪。”
段无妄起身,轻掸袍角,一副要凑兴赴宴的架势,回头见虞锦却稳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则有些惊异,问道:“太子既已开了口,不去岂不是更着痕迹?好歹去一趟才算是遮人耳目。”
虞锦淡淡说道:“金玉抱恙,卧病在床,誉王代师弟前去太子府赴宴,名正言顺。”
“好一个名正言顺……”
话音未落,有黑色身影已至门前,转瞬便至虞锦跟前,狭长的丹凤眼内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只盯着虞锦看去。
段无妄朝门外苦着脸的段祥狠狠瞪了一眼,段祥一副自己也没看清太子怎么进来的神情,委屈又识相地躲到一旁去了。
段无妄转过身来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嬉笑道:“太子殿下,怎敢劳您亲自来请本王前去赴宴?”
虞锦握住茶盏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缓缓起身,朝太子李润见过礼,心里却暗自腹诽李润这个太子难道是做得太闲了?
“既然金玉公子暂且无恙,那就跟本太子一并过府吧?”
“恭敬不如从命。”
既已被人抓了现行,虞锦也不再扭捏,跟随太子李润出了誉王府,见段无妄带着段祥始终跟在身侧,李润像是丝毫未曾瞧见一般,带着虞锦径直朝马车走去。
段无妄笑着说道:“太子,金玉既是本王的师弟,还是让他与本王同乘一辆马车合适。”
李润摇了摇手,说道:“金玉公子乃是本太子的贵客,怎能怠慢与他?今日,本太子不光要与金玉公子饮酒尽欢,今夜更要与之同榻促膝畅谈才是,才不枉本太子一番诚意。”
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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