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琴棋书画 侯门美人谋(3)(1/2)
隔得这么远的距离,虞锦却看得清段无妄眼中的焦虑,原本狂浪不羁的面容此刻显得格外凝重。段无妄紧紧握着的双拳,似是随时就要出鞘的一把利剑,每一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只待虞锦有个万一便冲过去,护在她的身前。
“太子,金玉现在是你府上的人,你说朕这样处置可妥当?”
也不知为何,虞锦一直刻意回避李润的存在,即便明知他就站在阗帝身侧一直沉默不语,即便明知他的目光有时也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只是,她却不曾看向他一眼,她怕,怕看见他眸底的冷漠。
因克制而冷硬的心被阗帝口中的一声太子击中,虞锦眼皮微抬,看向那个挺拔身影,却恰好只看到李润转过身的侧影,听见他那冷漠而疏淡的声音:“甚为妥当,父皇圣明。”
虞锦丝毫没有在意随时要穿透脖颈的冰冷利剑,她略扬着头,望着淡蓝的天空,原本凌晨时已经消散的雾气,如今又重新掩盖在艳阳高照的明媚之上,似是蒙上了淡淡的一层纱,令人辨不明悲喜。
有些痛,却不敢断言症结所在。
段无妄似是有些不可置信,狠狠地看着李润,李润却像是丝毫没有感受到段无妄的怒气,只是望着远方,紧紧抿着嘴角,一言不发。
段无妄急切地冲到阗帝跟前,认真地说道:“皇上,无妄恳请您……”
阗帝目光温和地看着段无妄,眉眼间已有几分迟疑,在看到段无妄这般迫切的心情之后,他确实想有所退让,即便那人真的刺杀过容贵妃和小皇子,如今容贵妃母子安然无恙,他为何不能成全他?
容贵妃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走到乳母跟前,将小皇子抱在怀中,抱住孩子的手略用了些力,小皇子突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阗帝猛然间一惊,旋即大喝道:“严风,还愣着干什么?将金玉给朕擒了,押入天牢。”
严风手中的剑朝虞锦脖颈间递去,虞锦微一侧身,脖颈间已是一丝红线,虞锦说道:“不劳严将军费力。让人前面带路,金玉自己走进天牢便是。”虞锦平静地朝前走去,经过李润身边之时,却连看也未曾看他一眼,眼角的余光仍旧让李润青筋挑起略显青白的手清晰可见,只是虞锦却不曾驻足。
容贵妃面上没有一丝得意之色,她静静地站在阗帝身边,怀里抱着小皇子,好似今日设局算计的不是她。她认真地看着虞锦,明确地告诉自己,或者将来,这就是自己的一位不可忽视的对手。
皇城东的这座天牢关押的多是皇亲国戚、权贵重臣,所以很多狱室都有简单陈设,干净整洁,但是明显虞锦没有这份待遇,虞锦被单独关押在最里端的狱室内,除了一地干草,还有一张席子,别无它物。这间狱室阴暗潮湿,只有正午时辰才有一小束光线从狭小的窗户内透过来,落在地上的干草上,幻化成斑驳的光影。虞锦紧盯着这束光影,似是她现在可以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只是触手可及,却如镜花水月。
或者,虞锦心中所惦念的那一段情愫,也不过就是镜花水月。
大约也不过就是两个时辰左右,虞锦被狱卒带到了一间刑房,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令人触目惊心。
左相走进来,朝几名狱卒挥了挥手,见狱卒退下,才笑着说道:“没有想到,本官与金玉公子单独相见,竟是在这等地方。而且彼此是以这种身份相见。”
“金玉也没有想到,皇上会下令您来审理此案。只是,金玉却不觉得身份有何改变,你依旧是叱咤朝堂的左相,而金玉依旧是追云逐风的闲散之人。”虞锦见整间刑房也没有一处可坐的地方,倒是有张供犯人签押的案台前有两把椅子,于是走过去,捡起案台上的纸张铺在椅子上面,这才施施然地坐下羊皮。
“看来金玉公子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但是本官却为金玉公子忧心地很啊。”左相将手里的证词递给虞锦,虞锦接过来看,无非便是容贵妃身边的宫女、小皇子乳母等人提供的证词,每一句都指向虞锦正是前后两次行凶的证词。
虞锦略扫过几眼,随意地搁在案台上,说道:“左相给虞锦看这个证词,到底何意?”
“虽然金玉公子在狱中,没有丝毫着急,但是本官却知晓,狱外还是有其他人会格外用心,就在本官来此的前一刻,还有人在大狱外截住本官,要本官不能怠慢你。”
“哦?那左相向那人提了什么条件呢?”
“你就是这么看待本官的?本官入仕这么多年,从不结党营私,也从未有过贪腐之传闻。”
虞锦说道:“对于旁人,左相自然犯不着,可是对于能赶来关照金玉的人,左相未必无所图,难道不是吗?”
左相挑眉大笑,笑声回荡在刑房之内,虽无奸诈之意,却也着实令虞锦有些不太舒服,虞锦略蹙眉,打量着四周,见有些刑具上竟还是血迹斑斑的,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腐烂的气息,令人反胃。
“就算是金玉公子说得对,那么金玉公子到底是否希望本官从中受益呢?”
虞锦笑着摇头,说道:“既然有人设局,让金玉入局,如今事情已经到如此局面,也就意味着事情如何解决,由谁来解决,都由不得金玉选择,也不是金玉能说个不字了,对吗?”
“金玉公子果然聪慧。”左相拍掌赞道,“除却你,本官也想不出究竟由谁来做入局之人了。”
“左相这是在承认,是你设的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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