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章 降鞑者斩!(2/2)
事缺少主见,更没有阎应元所具备的杀伐果断,满脸忧色道:“要是城内还有其它言降者,如何?”“降鞑者斩!”
阎应元冷哼一声应道。
当中午的时候,博洛得知江阴城派出数名耆老来谈判之后,顿时大喜,立即亲自在君山大营的门口把朱晖吉、王晴湖等人迎入大帐,并以美酒以待,意情切切地向其表态,只要江阴迎降,不杀伤一人,不剃落一发,并把江阴的忠义之举诏告天下。
就在博洛像个狼外婆一般谆谆相诱时,他的好心情很快在当天下午被江上传回的战报败坏了,因为他收到了耿仲明部被诱伏在长江口平洋沙水城的战报。博洛不知道郑氏舰队一夜之间已经易主,他自然认为郑氏舰队的投诚根本就是诈降。博洛勃然大怒之余,却又束手无策。要是战斗发生在陆上,他势必派遣援军驶援,但对于水战,博洛却是无能为力。耿仲明的镇江水师是清军南下之后筹建的唯一一支水师,为了直捣同盟军的老窝崇明岛,清军所有的战船都聚集在耿仲明的帐下,想要水上支援,博洛已无一船可调。
同样焦灼不已的还有耿仲明的难兄难弟孔有德。对于孔有德来说,耿仲明一直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们俩人不光有一样的矿徒出身,而且当初他在山东因缺饷兵变时,身在登州城内的耿仲明为顾全兄弟情谊,悍然在城内扣押身为主帅的孙元化,作为城外孔有德的内应,随他造反。后来,俩人兵变失败,走投无路之下一同降清召唤墓园。与另一个毛文龙的养子、同样出身矿徒的尚可喜一同受封为三顺王。三兄弟在满清这个新朝里互为呼应,互为声援,犹如三足鼎立,同进退,共富贵。
最坏的消息终于在天黑之时传到君山大营,当孔有德拿着镇江水师全军覆没,耿仲明兵败被擒的战报之后,忍不住双眼一昏,失声大叫道:“我兄休矣!”
见孔有德失了方寸,博洛沉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恭顺王何以至此。如今我镇江水师尽覆,明日海匪必犯长江。传我将令,连夜加强小石湾上的锁江火力,同时在江面最狭处的两岸架设铁链,布置水雷,绝不可让崇明海匪进入长江,骚扰沿岸。同时,加强封锁江阴城的兵力,绝不可让江阴城内得到消息。……还有,连夜急报南京豫亲王,让亲王加强镇江、扬州、南京沿岸的防江兵力。“
博洛一番应急布置之后,不动声色地把朱晖吉、王晴湖等送出营外,以满清贝勒之尊,礼贤下士,言辞切切,又赠以朱晖吉等人大量金银,许诺只要江阴一降,必以高官厚爵相酬。
博洛满怀希望地等了一夜,次日凌晨就登上小石湾,瞭望江阴城内的动静,却在黎明的朝光下,看到北门外挂着十几个人头,顿时大皱眉头,使人一探,果真是主降的朱晖吉、王晴湖等人被斩首示众。
博洛脸色阴郁地转回头,望着身后恭顺王孔有德、满清一等镇国将军拜音图、汉军镶黄旗固山额真佟图赖三人道:“江阴之战,天下瞩目,要是我们连一个小小的江阴都攻不下,我们的满清铁骑凭什么自负天下无敌?!从今日起,诸位各攻一门,日夜攻城,一刻不得止休,就算江阴城是铜墙铁壁,你们也得给本贝勒一口口啃成渣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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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二。南京。
当收到江阴博洛的急报之后,洪承畴瞠目结舌地望着战报的内容,没有谁比他更清楚镇江水师的覆灭对于江南战局的影响。要筹建一支水师非一朝一夕之举。这次镇江水师的底子还是耿仲明的辽东船队。如令耿仲明被俘,全军战舰尽覆,至少在数年之内,清廷根本没有余力筹建镇江水师这样的舰队。
没有水师,就意味着没有制江权,崇明的海盗舰队能溯江而上,骚扰镇江、江淮等地,甚至直捣南京城下。清军的陆上优势被水上的失利抵消了大半。现在急需要做的是沿着长江沿岸各个要点沿江布防,但清军初下江南,兵力本就不足,要防守整条长江,谈何容易。如今长江对于失去水师的清军来说,犹如一道又长又深的创口,被动地等待着崇明海盗船来撒盐。到头来,绕来绕去,又绕到长江口至关重要的锁江要塞江阴城。拿下江阴城,阻敌于长江口之外,是为上策。
当洪承畴拿着战报来见豫亲王多铎时,却被多铎的亲卫告知,昨夜亲王忙于公务,尚在休息。
洪承畴心中暗道,说得好听,忙屁个公务,还不是通宵达旦地与一堆女人在鬼混。
对于豫亲王多铎来说,醒屠万户城,醉卧千美膝,这就是他南下以来的幸福生活。
洪承畴以紧急军情为由,使得亲卫们不敢怠慢,连忙让洪承畴进见豫亲王。
当几个月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多铎看罢了急报之后,发了一会愣,突然问洪承畴:“那个……那个同盟军首领叫什么?”
洪承畴道:“回王爷,他姓高,名旭,字取义。”
“放眼天下,能让本王掂记的东西不多了。”多铎喃喃自语道:“但这个名字,似乎值得让本王费点记性。”
多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一把推开依偎在他怀里的一位绝色美女,长身而起,然后扬眉又道:“问题是,大明朝不计其数的英雄豪杰都在本王的铁骑下化为灰烬,而这个名字——究竟能让本王记住他多久?……告诉博洛,十月初十要是还拿不下江阴、吴淞和崇明三地,本王就亲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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