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2)
带有丝丝寒意的春风轻轻捋动披肩墨黑乌发,龙羽熙回神扫视夜色中的宫殿,黑夜静谧如水,宏伟巨大的殿宇阴影重叠,影影绰绰的红墙碧瓦森然阴暗,使人不禁后怕,发悚,就连那些来往的宫侍们表情也呆滞无趣,个个一副受压迫怕犯错的警惕模样,突然龙羽熙觉得整个皇宫在黑夜里如一滩死水,死气沉沉,毫无生气可言,心里难以想象这是自己生活了将近十八年的地方。
深吸了一寒气,抚额微蹙眉宇,想起了尚在病榻中的父皇,随即抬步往那昭阳殿走去,后面中规中矩的东宫侍卫随之跟上。
待那昭阳殿的宫侍进内厅禀告后,龙羽熙单手提袍,白衣翩翩越过门槛进入殿内,侍卫自然守在外面,而里面的侍女也皆退下,内厅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
迎面而来的暖意里很明显察觉出,这殿内飘浮着阵阵不算浓郁的檀香,闻之心仿若能有片刻的清然宁静,然这檀香又非常特别,再仔细深闻,不算难闻的苦涩药味也夹杂其中,两者交融在一起,便形成了一股特别的味道,说不出讨厌,但又不愿意长久待在这里,像是生命力在此会显得较弱一般。龙羽熙其实心里很讨厌这种感觉,但这里毕竟又是父皇的寝宫,她怎么心生厌恶,也不得不来。
扫了一眼内厅,烛台上的蜡烛火苗闪烁,三角青铜香炉冒出缕缕白烟,而龙榻上只有虚弱半躺着的父皇,母后不在这里,便明白她此时定是还在佛堂念经,这是母后向来的习惯,既然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能求助于神佛,祈求心灵上的安慰穿越五胡乱华。
身穿黄色里衣的皇帝龙振天半躺在龙榻上,身子后面垫着松软的黄色垫子,黄色的龙被盖至腰部,他此时已经非常虚弱了,黑眸垂视,嘴唇发白,脸色苍白无血色,清瘦的身子着起衣服看起来松垮垮的,就像个骨架支撑着一件宽大的衣服,虽已步入不惑之年,不过过份的虚弱却还是难掩自身不差的俊逸容颜,如清瘦粉面书生,眉宇间依稀可见皇者英气,增添了几分贵气威严。
见心爱的皇儿进来了,他勉强嘴角微微上扬,清逸病容溢出笑意“羽儿,你来了,咳……”随即一阵轻咳,吓坏了刚进来的龙羽熙。
她立即上前屈膝蹲在龙榻前,神情紧张着急“父皇您没事吧,要不要即刻传太医院的太医前来把脉”
龙振天不在意地罢罢手,制止了皇儿欲叫唤外面的宫侍,病白瘦弱的手握着龙羽熙搁置黄色龙被上的纤纤玉手,含笑看着心爱皇儿。
“朕没事,皇儿无须太过于紧张,来,坐于朕身边,让朕好好看看朕的好皇儿”声音细若游丝,好似随时皆有可能断气一般。
龙羽熙听话的坐在龙榻边沿,美眸闪过一丝黯然忧伤,任父皇握住自己的手,那手中温热的气息让她感到心痛。
龙振天含笑低眸凝睇与自己肤色差距甚大的玉手,龙羽熙的健康年轻与他的病白清瘦成了鲜明对比,一个如初阳东升,一个则已日薄西山“皇儿有着一双非常美丽的纤纤素手呢,细润娇柔,肤如凝脂,就像你的母后一般,出尘动人,是如此惹人怜爱,若是以女装示人,想必也是翩若惊鸿,男子皆趋之若鹜吧”
“父皇”龙羽熙突然急声道,难过尽摆眉宇间。
抬手爱怜的摸摸皇儿的头,又低眉轻咳一声“好了,父皇只是与皇儿说笑而已”望着眼前眉宇间神韵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皇儿,顿了顿,敛容黯然道:“朕这个作父亲的真的太对不起皇儿了,若不是朕为了满足一已私欲,也不会连累皇儿这十八年了在人前需小心翼翼以男装示人,你原本就该有的幸福,皆葬送在朕的手里,朕真的对不起你”
龙羽熙反过来握紧气弱的父皇的手,美眸泛有泪光“父皇您别这样说,羽儿从未有过埋怨父皇,羽儿……”闭眸哽咽停顿了少许,才接着道:“羽儿只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若是男儿,定可为父皇为忧解难,还可以正大光明的继位为皇,可是只因这无用的女儿之身,害人害已,不仅可能无法保护父皇的皇威,甚至可能,可能只会连累父皇母后最后都不能安心在这深宫里怡养天年”低眸伤心欲绝,却始终不敢落泪,咬牙强忍着。
龙振天抬起修长病白干瘦的手轻抚着皇儿的头“傻孩子,这可能就是天意吧,当年为父真心希望你母亲能诞下麟子,好让为父能顺利继承帝位,无奈出世后的你居然是个女儿身,可朕却没能顺应天命,不甘把到手的皇位拱手相让,逆天而行,果然日后遭此天谴,长年受病魔所折磨,可能那乡野农夫过得都要比我这个皇帝自在悠然”摇头轻笑自嘲,声音却气弱游丝。
龙羽熙抬头振作道:“父皇您放心,素闻民间有奇人异士,其中不乏有怀揣奇特医术之人,不如颁下皇榜,招那奇人异士进宫为父皇治此长年旧疾,定然有效”
“皇儿孝顺,朕明白,不过还是不必了,宫中太医医术了得,让他们治就好了”此时明显气息不足了,不由又是一咳,可能身体实在过于虚弱,不适应一时之间说那么多话吧。
“可是那些太医院的太医治得那么久,父皇您的病一点起色也没有”龙羽熙不忿气郁道,抬起另一只手帮父亲把那下滑的龙被拉至胸间,以免夜间寒意入侵。
龙振天不语,依然含笑凝睇着心爱又让自己感到内疚的皇儿媚姑。
内厅稍作安静,两人皆不语对视,龙羽熙握紧了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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