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祈福拜月绮惑纷扰1(2/3)
于家宅,无论何事,容他回来再行断处。等他回来吗——我仔细翻看书信,连信封都拆开了,就是找不到他的归期啊……双膝的疼痛,令我稍稍回神。
以祭台为圆心,纵条大理石甬道将祭月坛等分。祭台前,左面跪着三公九卿,八大朝臣,五府六部,三班文官,四班武将;右面跪着有封位无官阶的世家贵族,诸如墨台遥。
而我,一无官位二无头衔,出现在这儿,异样的突兀。但皇帝莫名其妙地点名准我参加秋祭,这应该算是对墨台府的莫大的恩宠,纵然我心里暗暗叫苦,也要面露狂喜地磕头谢恩……
我极力不着痕迹地踮起足尖,使得双膝虚空,顿感轻松不少,但还未来得及舒一口气,就感觉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身子不受控制地俯低,再次跪回了冷硬的白玉长阶上。
“祭司正给月神献舞,乱动会被视为大不敬,按律当斩。”身边同样跪伏着的墨台遥低声警告。
我歪着脖子,以怪异的姿势抬眼望去。不知何时,那名礼官退了下去,祭台上一位脸带鬼面具的雌雄莫辩的祭司正手舞长剑跳着祈福舞。
即使距离很远,我仍能看清,那是一张色彩丰富的面具。暴睁凸出的双眼,尖细的长鼻,半张的几乎咧开至耳畔的血口——一张凶煞的鬼脸。
开始时,祭司跳得很慢,不知是不是担心真剑易伤。我刚想缩回脖子,就见祭司的发髻被打散,一头如水波的长发随舞飞扬,双足越动越快,渐渐的,似乎与周围的景象浑然一体,舞姿由晦涩变得流畅,举手投足间充满了妖魅之姿,令人感到惊艳的同时,心里……不自觉地打突。
我开始小声抱怨,借由说话平复心中的惊悸:“前面那个褐衣老妇,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要晕不晕的,也没看到有人把她拖下去砍了。”
“她一行将就木之人,身上又无品级,自然是非少。出了墨台府,我难保你周全,你自当少言少语,多看多听,深思慎行,以避耳目。”墨台遥的语气透着罕见的严肃。
事实上,自从我接到圣旨,墨台遥就一直面色不豫,心事重重。今个儿出门前,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勿离她半步,就连我出恭,都有墨台槐陪伴左右。
避人耳目吗?我一直在躲生死门的耳目,但是她们显然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那墨台遥指的是谁人的耳目呢……恭王女么?
思及此,下意识偏头望向大理石甬道另一侧,尽管中间隔着数百人,但恭王女列百官之首,位置甚是显眼。之前墨台遥偶然提过,冉燮絮跟恭王女正式扛上了。朝堂之上,只要是恭王女及恭王女阵营的递上折子、提出政见,冉燮絮就会想方设法批驳,或反其道而为之。搞得皇上头疼不已,最后只得将大多数的折子留中不发……
-----------------------------我是月夜祈愿的分割线------------------------------
中秋之夜,男子拜月已成习俗。因而,在皇帝祭天之后,后宫以皇太君为首的众君侍,携王孙贵胄的内眷,在后殿空地设香案供桌,上置月饼、鲜花、生仁、果品等,摆茶煮酒,祭拜月神。
祭月之后,就是宫宴,于祭月坛的祈谷殿宴请王公大臣及其家眷。三层重檐的圆形大殿,蓝瓦红柱,镏金穹顶在灯火映照下闪闪发光,颇有拔地擎天之势,壮观恢宏。
大殿中,众人按品级爵位分席而坐,西侧搁置帘屏,是专为内眷划出的宴区。
我的这一桌,除了墨台母女,另有两名世袭爵位的年轻女子,皆是二十来岁,身上带着世家女子贯有的桀骜与轻狂。她们冲墨台遥行礼,墨台遥只是微颔首,墨台槐随意拱了拱手。我拿捏不准该行怎样的礼,刚抬手,那两个女子就掀袍坐下了。我撇撇嘴,心道这下省事了。
我坐的位置离帘屏颇近,偶尔还能听到屏风另一侧的男子的窃窃私语,后知后觉地想到,今天殷应该会跟着冉燮絮来这儿吧——可叹这帘屏忒厚实了,只给了我想象的空间。
象征性地分食了月饼,又吃了剔胸骨完整如蝴蝶的蒸蟹。我正用苏叶汤净手,一名幽娘走了过来,对墨台遥一阵耳语。就见墨台遥面露犹豫,再三叮嘱我别擅自走动,才带着墨台槐离席,随幽娘走开了。
没坐一会儿,上来了一道烤乳猪——色同琥珀,入口则消,壮若凌雪,含浆膏润,故名“阳春白雪”。这道菜被摆在了正对我的那名女子的面前,我想吃却苦于够不着。正暗自郁闷,眼见那女子拿起银著伸向了猪手,却没下筷,而是作势比量了一下。
“这豚彘长得好生奇怪。”那女子开口道。
“怎的奇怪?”另一名女子附声问道。
“五短身材,身无腯肥,其貌不扬,六根不全,竟然也能入祭典,列于席!”那女子扬声说道,手中著筷拨弄着肥短的猪手。
身无腯肥?我看着挺肥水的,一定很好吃……倏的发现,这两名女子有意无意地瞥向我,连带周围也有人看了过来,看向了……我。
我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脚,我只是矮了一点,不算五短吧;拍了拍单薄的身子,我已经尽力在养膘了;又摸了摸脸蛋,虽然不出众,但离丑还是有段距离的;我的身体健全,并无不全……所以,她们应该不是在影射我。
我无动于衷地坐着,那两个女子先是挑衅地笑着,见我没搭理她们,笑得越发大声,似乎在嘲讽我的怯弱,于是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