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营救2(1/2)
入了六月,西北大漠白天和黑夜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季节,老帅潘美年事已高,经不住这般折腾,初三那天就卧病不起,统兵大权自然而然转到了军中最高长官,监军王侁的手上。
六月初九,正午骄阳当空,炙烤万物,连脚下黄土地都有晒干开裂的迹象。当别的士兵一个个窝在厚重营帐里躲避炎热,宋西路大军营地圈出的一块空地内,却黑压压地跪了一大片人。
这群人头顶烈日,一言不发,祈盼凝望府谷方向,期待那一抹当世无敌、雄壮威武的高大身影能够出现在地平线上,来为死去兄弟们讨个公道。即便所有人都清楚这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一共2700人左右,都是从府谷突围出来的杨家军子弟。原本3000人的建制中,除去跟随杨延朗垫后的100多名亲兵,其余校尉级以上26位高级军官悉数被王侁下令斩首,罪名是违抗军令,鼓动士兵哗变。
杨家军元气大伤,如果主将的确战死府谷,那等待他们的要么被其他军队收编,要么解甲归田,一支被没藏讹庞誉为“撼山易,撼杨家军难”的无敌铁军就将消弭于历史长河之中,中原大地自此再无军魂。
守在圈禁空地外的西路军甲士回头看了一眼,悄然发出一声来自肺腑的叹惜:“哎……!”
而帅帐内,面容颓废,似乎真的大病过一场的潘美嘶哑道:“你就不怕遭报应么!他们不过是想回去救自己的主将,你为何非得赶尽杀绝?”
以茶代酒,王侁恭谨向老帅敬了一杯,接着张狂笑道:“报应?呵……我要是放任他们回头救援,才真会遭到报应!
杨赤佬(宋文人对军伍的鄙称)肯定已经被西夏人乱刀砍死,现在还有谁能报应我?又有谁敢!?
哈哈哈哈……潘帅你说是也不是?”
北宋就是这样,文人与武人地位相差甚远,别说身居正四品的中书舍人王侁,即便一个青楼女子,都敢当面羞辱那时的从一品大员,枢密使狄汉臣。
所以,听王侁称自己同僚为“赤佬”,老潘唯有闭口不言,默默受下这份屈辱。
随后,王侁又道:“想必王相对此次西路军战果甚是满意,听说潘帅嫡孙得中进士之后,已在太学院待缺数年,一直苦于无人引荐。
等大军班师回朝,我定向王相言明潘帅功劳……”
…………
不提老潘与王侁之间的苟且,杨羲此时正在凤落山脉中往西飞奔,直插土道第五根侦查守卫监视路口而去。
他需要在日落前赶到那队人马前头。
…………
大学七年,工作六年,前后加起来总共十三年时间,小杨没干别的,就一天到晚在琢磨别人的心思。而跟各路疯子接触多了,他的内心世界难免也有所扭曲,只是出于职业操守,很多阴暗想法不能在病人身上实践,于是乎,游戏成了他的最佳发泄途径。犹记当年,一支战绩一般,但战术思想脏到令人发指,名为牲口棚的业余战队曾在游戏论坛引发过一次大规模讨论——
“做人到底该不该这么无耻。”
所以要论挖坑,某漆黑漆黑的万年老酱油表示:你来一个我就给你埋一个,保证不收钱!
…………
不久前,小杨看了一会刚刚出现在第二根侦查守卫范围内的押运人马,眼神瞬间绽放脏兮兮的光芒,便放弃一路尾行的想法,转而跑到他们前面。
正面强抢肯定是脑壳坏了,就算杨羲如今身体素质堪比野生动物也没戏。大约估算一下,由于拖着囚车走不快,在100公里左右的土道上,西夏马队一共要宿营两次。
也就是说,他会有两次动手机会,第一次在土道第五根侦查守卫监视的岔路口,之前插眼的时候看过,附近就这么一块地方有水源;另一次则是土道最西端,那里还有三个“眼位”因某人偷懒没能点亮。
…………
几个小时以后
明明是生机盎然的夏日时节,可黄昏下的大漠还是让人感到莫名凄凉。
火红的夕阳挂在天边奋力挣扎着散发最后余热,西夏野利贺兰一行人正沿途寻找宿营地点。
露营三要素:避风、水源、平地,别的都好说,就是想在大西北觅得一块水源不太容易。不过这种事情不是野利贺兰需要操心的,抬手捋了一把被风吹乱的地中海发型,他怎么也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有时候他不得不庆幸自己有个好老爹,更有一个好姑姑,哪怕坐着不动,军功也会自己找上门,
“活捉宋人里最能打的”这事够他在西平府吹上小半年的,野利哈兰已经在肚子里酝酿好了惊心动魄的打斗场景,跌宕起伏的追击过程,还有他是怎样凭自己的英雄气概折服了这位不管在宋朝还是西夏都赫赫有名的无敌将军。
“我看这次河西吴忠家的泼辣小娘皮还找什么理由拒绝!没军功?嘿嘿,活捉杨延朗这样天大的军功砸下去,看你躺不躺!”少年秃好似吃了一颗冰镇哈密瓜,傻呵呵咧开嘴暗爽道。
“笃骨(西夏语少爷的意思)前面有炊烟。”一位西夏骑兵指着西北方向,一座冒起袅袅孤烟的土围子禀报说。
被手下打断龌龊不堪的意/淫画面,野利贺兰正待发作,忽然脸色一变,豪迈道:“走,一起过去,我们今天吃现成的!
笃骨我命好,坐家里有人送军功,走路一样有人送吃的,你们只要记住,回到西平,不该说的别多嘴,别人问起什么,你们只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