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杯深琉璃滑 - 第四十话(1/2)
有尾确认卸甲离去,心中盘算着此次控时术不过一刻,余下时间足以跟目荣华有所交待了,心中想着,从身边袋中掏出一物:此物其状如鱼,大小不过手掌,材质如玉。有尾朝着此物呼一口气,又用舌头舔舔那鱼眼,就见此鱼似得了精气,在有尾手上缓缓摆动鱼尾,忽地直起身来往天上飞去,一瞬就已不见。
不过半盏茶功夫,天上洒下彩光无数,细看,竟是闪着七彩光华的鳞片。有尾将手一抬,那鱼便瞬间回到手中,又化了玉石的样子,不再动弹。
有尾往街边茶摊一坐,吃了两块茯苓饼,听得不远处一人道:“有尾,我的美人儿。”
果是目荣华到了。
“我见嶀琈鱼彩光,知你寻我,便立刻朝这方来了。”目荣华喝了口茶,又抓了边上一块绿豆糕,“我是不是很乖?”说着,头又往有尾处挤靠过来。
“滚!”有尾轻喝一声。“找你前来,有正事。”
目荣华像是受了委屈,撇撇嘴,指着边上道:“看来那卸甲已来过?”
有尾也不回答,注视目荣华,将在知日宫发生之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你脚疾已愈?”目荣华急急起身,单膝跪地将有尾双足捧起放在怀中,“确已无恙。”目荣华大喜,望着有尾眼神更是温柔似水。
“岂止脚疾痊愈,皮也褪了几次,想来若有机会,自可开始修习功法。”
目荣华抱着有尾双足,稍稍用力。有尾知他内心激动,又道:“我知你多年寻遍万水,访遍千山,皆为医我身上疾患,如今心愿得偿,你比我还要欣喜。”
目荣华闻言,低了头,缓缓道:“我费那么多心思,终比不上弄无悯一颗丹药。”
有尾慢慢收了脚,身子往前一探,两手已是扶上目荣华面颊:“我因何而入知日宫,旁人不知,你亦不知?我们相识甚久,你帮我、知我、惜我,我企不知?”
目荣华握住有尾双手,道:“那青姬夫人跟卸甲之事,你打算如何?”
“我爹娘之事,”有尾一顿,眼珠一转,“容后再议。想那尔是既在藻圭镇出现,你相帮苍文之事,她定有所查;与其最终被愚城眼线找出,倒不如先跟爹爹合作,之后我们相见也容易许多。暂不可暴露了我们关系,想来他对愚城城主或有更多隐瞒。”
“一口一个爹爹。”目荣华退回座位,又布了碗茶自顾自喝了起来。
“还有一事,我听娘亲描绘当年贬落念子湖情境,总感那景象跟你告知我的金乌丹有所牵连。现在想来,我与金乌丹之关联迷雾重重。为何她将我认作女儿?这其中是否乃金乌丹效力我们均未知晓,且弄无悯如此待我,不知是否心中明了我跟金乌丹牵扯。”
“这金乌丹又现之事,现在似还未被众妖所知。看来仅仅知日宫跟愚城在倾力寻找。”
“若是此事为其他妖众所知,又会如何?”有尾一笑。
“你想乱谁阵脚?”
“谁心中有鬼,我就乱谁。”有尾冲目荣华眨眨眼。“让手下将此事散播出去,对于知日宫跟愚城角力也或有影响。”
“好,我回府立刻去办。但此乃险棋,你定要倍加留心自身安危。”
“目荣华,”有尾点点头,又道,“能否劳你,再去帮我查查当年娘亲为道人囚入金鞋之事?”
“你我之间,何来烦劳?”目荣华伸手弹了有尾鼻尖,“你对当年扈间镇之事有疑心?”
“疑心算不上,只是听各方之言,觉此事漏洞百出。那道人不似囚住娘亲,倒像是为了保她。”有尾想想刚才卸甲之言,心中突有一大胆设想,“不会不会。”有尾摇摇头,口中却道:“看看那段时候我爹爹人在何处。”
“时辰快到了,”目荣华看看四下,“我且先回府安排。至于卸甲那边,我亦会有所布置,你且心安。”
“有尾,”目荣华站起身来,俯身看着有尾,“青姬夫人跟卸甲..”
有尾知他所指,不待说完,已开口:“我爹娘之事,我自会处置。”
“只需你平安,莫让己身陷于危险,莫让己心沉于疚恨就好。你让我做的,我自会为你做到。”目荣华言毕,伸手抚抚有尾头发,原想探头下去一亲芳泽,却终归弃了那念头,转身走了。
有尾这才将怀中书信取出,细细读了起来:
“青姬,知你深陷知日宫,我心有愧。然此为非常之时,待我料理手边大事,自会与你团聚。吾女有尾甚是机敏,日后可由她代为通连。你且安心留于宫内,有何消息告知吾女即可。”
有尾将信读了两遍,下一刻已安然坐于马背之上。有尾忙将信塞入怀中,若无其事地跟着采买队伍继续向前。
当天回返知日宫,有尾将卸甲书信转与青姬夫人,之后便返回敛光居。有尾心知若金乌丹一事散播出去,他妖来犯知日宫的可能甚大,自己到时会受何牵扯,而弄无悯又能否保知日宫如常都未可知;只是,若非如此,且不说愚城,就连弄无悯对自己到底怀的何种心思都无法探明。这般下去,耗时费力,倒还不如赌上一赌来的畅快。
有尾想得乏累,忽地想起那妾鸟花,忙进内堂将锦盒取了来,一打开,那花便飞至眼前。
“还是未能解开,到底那日是何人留了口讯在花中?”有尾一想,“听今日目荣华之言,他是听我所说才知晓青姬夫人之事。那到底留话之人是不是弄无悯呢?若是他,他又为何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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