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圈养之谈(1/2)

李善可以行动了，最想做的就是给家里送一封信过去。

“丹甘，你之前没去过泸州城吗？”李善现在坐在他们仅有的代步工具——牛车上问着丹甘。丹甘不说话，他对于李善，或者说对于汉人的看法甚至比阿琪那更甚，要不是苗巫婆婆让他送李善去泸州城，他是不会理李善的。

李善的优点就是百折不挠，对于丹甘的不理不睬完全不放在心上。他现在已经对这些人有了一些了解了。丹甘和阿琪那是一对兄妹，父母早年死于吐蕃与唐朝的战乱之中，苗巫婆婆收养了他们。

终于进了泸州城，见到久违的酒楼茶肆，李善感觉格外的亲切。看到不远处很热闹繁华的地方李善赶紧过去，看到上面写着泸州茶行。李善赞叹了一句：“真是很气派啊，看来川蜀的茶叶还是好啊。”

却听着丹甘不屑的哼了一声道：“再好的茶叶也不是他们种出来的，一群吸血的蛀虫。”李善终于听到丹甘说话了，这一路上丹甘可是一句话都没和李善说过。

李善知道好像苗家人对茶商的怨恨是非常深的，问道：“丹甘，为什么这么说呢？你告诉我，要是你说的有道理，我就赞同你的话。”

丹甘也才十五六岁，有些小孩子脾气的，当即昂首道：“王婆当然有道理了，泸州最好的茶叶是什么？当然是香雨茶了，可是香雨茶是哪里种出来的？是我们白苗在山上种出来的。这些茶商哪里懂得怎么种茶，但是我们香雨茶却只能卖给他们，还是很低很低的价钱。你说他们是不是蛀虫？”

李善有点明白怎么回事儿了，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要卖给他们呢？你们可以卖给别人或者自己运出去卖啊。”

丹甘沮丧的道：“他们联合了周边所有的茶商，统一收购我们的香雨茶，而且他们还买通了官府，不让我们自己运茶。”李善总算明白了，为什么白苗对茶商那么恨了。

李善想了想，对丹甘道：“丹甘，我问你个问题。你说我们杀牛宰羊吃肉对牛羊公平吗？”丹甘不太明白李善的意思：“我们吃肉不是很正常的吗？牛羊都是我们自家喂养的，有没有抢别人家的。”

“是啊，牛羊是你们自家喂养的。但是你想过吗，牛羊没有你们的喂养照样可以生存啊，你们只不过用了一些草料就让牛给你们耕一辈子的田，让羊挤一辈子奶，然后还要吃它们的肉。这样算来你们是不是赚大了。”

“那这和茶商有什么关系？”丹甘不明白。

“这些茶商就是把你们圈养了起来，他们封住了你们运茶的所有出口，所以你们的茶叶就只能卖给他们。就能我们喂养的牛羊一样。我们可以用很少的付出获得很大的回报。这些茶商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牛羊有不是人，怎么能相提并论。”丹甘还是不服气。

“任何牛羊又有什么分别？再说了，你们不也是一直排斥汉人吗？在汉人眼中你们苗人和他们也不是一个种族的。其实很多时候人比动物更加凶残，动物捕食只是为了一顿饱饭，人的**却是无穷去尽的。”李善感叹道。

丹甘无言反驳李善，但是却并不心服：“哼，狡猾的汉人，说的自己很有理的样子，也掩盖不了你们的肮脏与丑恶。你是汉人当然会为汉人说好话了，我才不信你呢。”

李善莞尔一笑：“丹甘，我并没有说我们的做法是对的，事实上对错哪能分的那么清楚呢？我想告诉你的是，改变现状的方法，不是一味的埋怨愤恨，而是要跳出圈养你们的围栏，不想被圈养就要勇于去斗争。”

“你说的轻巧，汉人那么多，又有官府的人给他们帮腔。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丹甘虽然没直接承认李善的话，但是已经有几分相信了。

李善笑道：“事在人为，只要你努力就一定会有收获的。只要你想，我会帮你的。”

“你一个汉人愿意帮我们”丹甘对李善的偏见还是很深的。

“你们救了我的命，我怎么就不能帮你们了？汉人并不都是你们见到的那样啊。汉人其实也有很多好人的，比如说我。”李善依旧很自恋。

丹甘撇了撇嘴，转身走了，留下李善一个人还在那里畅想。

来到泸州码头，李善询问着附近的船家。

唐朝的时候根本没有民间信行，驿站送信是只有官家才有的特权。所以李善就只能来码头找找人了。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很多事情不是没有人做，只不过是没有人给的起价而已。

看到一个运货的船家，丹甘扶着李善上前攀谈起来：“这位大哥，你们这船是往哪儿去的啊？”

“我们啊，是往苏州去的货船。你是要运货吗？我的船在长江上跑了十几年了，您的货放在我的船上你就放心吧。”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看样子是船上的主事。

“船头大哥，我想问一下这有往荆州去的船吗？”李善拱了拱手道。

“我们船也会往荆州送货的，过段时间就会去荆州，你要送什么东西尽管放在我的船上。”船头大哥自然不会放过上门的生意，毕竟长江就一条路。

李善点点头，十几年的船家，信誉应该是有保障的，上前掏出一封信道：“那就麻烦船头大哥把这封信交到荆州的请仙阁酒楼去吧。”随后又掏出二钱银子递给船头大哥，“只要你把这封信送到，请仙阁掌柜的会再给你十倍的银子。”

船头大哥看李善出手很阔绰，又只是送一封信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