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噩梦(1/2)

乌云划破天际，露出嘶鸣咆哮的惊雷，暗红色的血迹和腥味弥散在峭壁废墟之上，空气中消散了哀鸣的号角和冰冷的剑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狂风大作，吹起双方兵将的长发，如今两边伤亡惨重，余兵陨半，在战场上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甚至比站立的人数还要多，气氛浓重的令人窒息。即便如此，两边的兵力数量并不匹配，只是人少那一方勇猛无敌、以一顶百，几乎每个士兵都带着伤，却无法阻挡他们浴血奋战。

山谷一侧高山奇石鬼魅，另一侧山矮树影峭崖。不知有多少人掉入无底深渊又有多少人命丧石峰之上，似乎一刀毙命已算是最圆满的结局。

双方的头领疲惫而决绝，血流成河的惨烈似乎已成了终极的劫难。

屠戮仍在继续，雨水卷着飓风让血腥味渐渐散去，又被新的血迹所遍布。

马蹄和厮杀的声响回荡在山谷，被一声声惊雷时隐时现的遮盖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山崩地裂。刹那间鲜活的生命倒下便再也爬不起来，气息化为虚无，被血光吞噬躯干支离破碎。

两方将领已经厮杀纠缠了一天一夜，两人双目赤红，面容血染的狰狞，随着雷鸣闪电交错、刀光剑影。

其中一人将剑一挑，划破另一人凌厉而狂烈的招数，绕过他持利刃的手腕，疾速如闪电般环住他的脖颈。不成想，他脖颈处竟有铁箍守护，费尽全力亦是完全刺不透，反而被他凌空劈下，直取那双精致而挑长的双眸。那人将头向一侧轻轻一仰，避开迫人凶猛的攻击。

角鼓争鸣，一滴血顺着利刃溅落在两人的脸上，将他们的眼底氤氲出一片残红。

只见脖处有护甲的大汉自知不敌，浑浊的眸子狡诈如毒蛇凶兽，拎出一物轻轻晃动，红色的丝锦在对方眼前闪过，竟是让对方怔忪片刻，那大汉见机正好，如雷高喝，“箭来！”

顿时几弩重弓齐发，眨眼的功夫如雨滴般从四面八方冲击到那人的周身，势不可挡的刺骨寒气似是将雨水也冻僵了，那人猛然抬头双目膛大，这才将注意力从大汉的手中物移开。

可惜为时已晚，弓箭纷纷落下，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天网，没有一丝可躲闪的空挡。

“小心！”一声惊喝，在关键时刻，那人竟被狠狠的推开，却见有一人替代他被几支重箭同时射中，整个人被推出半丈远，血淋一地。

“啊……”得以逃过一劫的少年痛苦不堪的仰天咆哮，在雷闪的片刻光亮下，打亮那少年清隽的面容，雨滴从天而降，洗清了他脸上的血色却洗不去他满目的忧伤和愤怒，然而，一柄长剑趁乱刺穿了他的胸膛……

“三哥！”武暖冬腾的从恶梦中惊醒，窗外正雷声大作，和她杂乱的心跳声相互呼应。她扶着胸口忽感脸上一凉。

伸手摸去，才发现自己被噩梦吓得已经泪流满面。

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一声声气弱无力的唤着：‘暖暖，暖暖……’

武暖冬心惊肉跳，赶忙跳下床放出苍穹。

“苍穹去成州，不，不，不！”她六神无主的打着转，武秋止在秦州奇袭反攻，罗玉寒在成州阻敌深入。秦州天堑有谷有峭壁，三哥，那少年应是三哥。最后她急切的捧着苍穹的小脑袋，嘱咐着，“去秦州，去找三哥，如果他战事危急你就守在他身旁。让紫喙回来报信！好孩子，快去……”

苍穹蹭了她两下，看出她的心急焦躁，没有在撒娇，飞跃到窗台，扭头冲她点点，冲入了雨幕中。

天空一片漆黑，她望了许久仍是没有关闭窗户，半响，被雨滴打湿了半边的身子，寒意袭来，方才醒神。

“该死！”她也是急傻了，应该给家里留个言，她同苍穹一起去才对。

一夜未眠熬到天亮，武暖冬急急的敲开了武爹的门，将她想去秦州的事情说了出来。

武天德思忖稍许，摇头拒绝，“战场无情，暖暖，你去别的地方爹必然不会阻拦，唯独战场不行！现在吐蕃气势如虹凶猛残暴，所处之地寸土步声。这和仆骨元帅与辛将军的私怨不同，他们不会残忍对待无辜百姓，但吐蕃不是，现今秦州是真正的杀戮之城，你要是去，你爷爷和你婶娘他们怎能安心！”

“爹，我一定要去他们安然无恙！”她无法骗自己，心底的不安如黑暗袭来，不能逃避不能驱散。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责任，暖暖，你不能保护他们一辈子。”武爹劝慰，他明白暖暖的焦躁，这两天他也心生不宁，但是让暖暖犯险万万不可，“咱们先去找你大哥，他的消息必然是最新的。”

回纥果然没有掺和入寇，南诏国却伺机再次派出探查兵，想要趁虚而入两面夹击。

帝都危机重重，一片惨淡。

养好身体的郭太尉一再入朝请旨出征，唐代宗既想派太尉协助雍王驱逐吐蕃，又顾虑云贵之险，最后拿定主意，雍王殿下并非无用之才、罗将军用兵奇巧，有他们两人驻守吐蕃情势早晚好转，还是让太尉给南诏国一记重击，令他们不敢再犯方为重事。

武春息席地而坐，手指无意识的晃动着茶杯，垂眸似是被茶杯上乌烟缭绕所吸引，实则熟悉的人都会发现他是在掩饰内心的不平静。

茗铺雅间的门被人陡然推开，一身劲装打扮的武暖冬大步进门直接坐到他的身旁，抢过他那杯晃凉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进来的武天德反身将门关上。

“小妹，你这姿态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