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何用素约(2/3)
,雨小一些的时候撑上一把红绸伞,在她的花园里逛了一圈。长公主府前身是金吾后衙,所以占地很大,后来办过国子监,也办过武学,钦宗皇帝时期改南巡行在,明治皇帝为了弥补对她的歉意,整个都赏给她做了府第。她在烟雨里穿行,没有感受到澜舟澜亭来时遇上的惊险,江南的雨季还是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的。她喜欢花园里参天的树木,每一棵年纪都比她大得多,有的树干上还有斑驳的痕迹,应该是当初武状元们留下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邺重文轻武的现象越加严重,当初的武学馆曾经红极一时,现在竟都慢慢没落了。
前面的厢房因为宇文良时在,她不愿意再去了,不过澜舟的病势,依旧会传人来问,听说吃了药后已经有起色,她也略感放心了。
余栖遐和她坐在檐下博弈,见她不多时就要打探,笑道:“殿下真是不存私心,对待王爷庶出的子女,也能这样关爱。”
她听后轻轻扬了唇角,自嘲道:“我也爱贤名儿,免得落个话把儿给人家,回头娇纵善妒全来了,我可经受不起。”
谁敢这么编排她呢,毕竟长公主府的禁卫不是吃素的,别人家里闹家务,至多是胳膊折在袖子里,到了她跟前,关乎国家,就是上纲上线的大事。
她顿了一下,白子停留在指尖,手和象牙是一样颜色。
“到金陵也有两日了,你打发人四处看看,这南苑是不是朝廷眼中的南苑。藩王不得屯兵,不得私造火器兵器,我要知道南苑王是否果真安分守己。”她思量了片刻才落子,复叮嘱,“避人耳目些,千万别走漏了消息。要是弄得两下里尴尬,那就没意思了。”
余栖遐说是,轻轻笑起来,“殿下仔细,可用的活子不多了。”
她的注意力确实没有放在棋盘上,白子被他连吃好几个,这盘棋已经下死了。她盯着看了好半天,终于气馁,笑着把手上的棋扔回棋盒里,“今儿是输了,下回再痛杀一盘。我吩咐的话别耽搁,这就办去吧!”
余栖遐站起身行礼,却行退出了花厅,她向外看一眼,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多日不见阳光,心里快长起杂草来了。
铜环取了一件氅衣来给她披上,一面问:“殿下入夜前还去瞧大爷吗?”
她摊着两手让她扣上钮子,叹息道:“不去了,该尽的心已经尽了,太过热络,别人倒当我有什么居心似的。”走到镜前抿头,回过身来问,“今儿吃什么?”
铜环说:“到了金陵也没好好吃过地道的南方菜,南京的盐水鸭有名气,再让他们焖个酱方,还有熏鱼银丝面,都给殿下准备上。”
她却撅了嘴,“弄些清淡的来吧,金陵不是有早春四野吗,什么芥菜,马兰头……还有菊花脑和构杞芽儿,就吃那个。”
铜环失笑,“这是要学和尚吃斋念佛吗?一样一样的来吧,四野里头加点儿鸡蛋咸肉丁儿,没的寡淡了。”说着顿下,眼神朝前院一瞥,“王爷还在呢,传膳叫上他吧,也是您的大度。”
她的脸慢慢红起来,“你知道的,昨儿……我今天见了他,都快臊死了,还让我和他一桌吃饭!”
她不愿意,也拿她没办法,铜环劝说无果,忙她的去了。
婉婉平时的习惯,没有因地方发生改变而改变,照旧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闲了看看书,或者逗弄逗弄她的松鼠,就等着黄梅雨季过后,找个好时机出去看看。心里有了计划,雨天也是极耐烦的,好的在后头呢。
天气不佳,暗得也比平常早,她吃过晚膳便沐浴,燃了一炉香,坐在灯下抚琴。
慕容氏一门通音律,擅丹青,是名副其实的儒雅王朝。何以成今日之势,还得追溯到昭帝时期。
昭帝是文武全才,年少时跟随□□东征西讨,后来大邺建立,蛰伏于太学韬光养晦,彼时门生三千,广布天下。拓拔皇后育有四子,他排行最末,大兄遇刺,三兄获罪,二兄文皇帝御极未几驾崩,太子即位后半年便逊位,昭帝从幼子到称帝,也算走了不少艰辛路。大约是太学那段时光的磨砺,文人的脾性早就深植了,后世子孙传承了他文韬的部分,武略则有欠缺。这种弊端越到后来越明显,现在的二哥哥只会舞文弄墨,连斧和钺都分不清。自己呢,身为姑娘,对这些东西痴迷也没谁会来问罪,所以有段时间潜心研究,音律方面还是懂些皮毛的。
她弹《风雷引》,琴弦铮铮,苍郁险峻。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随风传来,隐隐约约的,要细细聆听才能分辩出来。她高亢,它柔软,她平缓,它激昂……以前常叹曲高和寡,没想到在这里竟棋逢敌手了,她心里不由钦慕,大有伯牙会子期的惊喜。
勾挑复揉拨,她有心把调压得低一些,那支笛就如穿云破雾的箭,直上九重天。渐渐一曲近尾声了,她弹出最后一个音,迫不及待跑出去,可是那笛声也戛然而止,再要寻,根本无从寻起。
她叫小酉来,“听见外面有人吹笛子了吗?”
小酉和门上站班的婢女往南一指,“从那儿传来的。”
因为笛子远不如古琴的琴音浑厚,要想同她相和,距离不会太远。天上细雨蒙蒙,应该没人愿意冒雨助兴,所以这吹笛人必定在长公主府里,或者是哪个内侍,或者是哪个侍卫,也或者是死皮赖脸不肯走的南苑王。
本来还想寻根溯源,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小酉已经准备好伞准备陪她寻访,见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