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妹再见(1/2)

林琦一把拉住祝宛清，硬是把她拽回到祝宛静身边，她扭头看到离我几步远的汪君宇，他正平静地看着这里的一切，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一步一步走向她。

看着他的样子，祝宛清又想到了汪君宇初到她家时，众人对他百般刁难，他就是这样平静地应对着，扭头用眼神告诉她我没事的，不要和家里人因为这件事争执。

祝宛清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祝小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又马上做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把头别到一边，不看祝宛清。

林琦看了祝小妹一眼，说道：“她不是故意说这些话的。”

汪君宇的目光让祝宛清冷静下来，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是我太……我……”

汪君宇拍拍她的肩，轻声说道：“没事的，别太情绪化，冷静下来，现在最要紧的是小妹的事。”

她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被祝宛静打断了。

祝宛静的目光冷若冰霜，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小妹，回家，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关于你那个梦想我不管，回去以后你自己和爸妈协商。你说宛清没资格教训你，那我应该不至于也没资格教训你吧。而且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更不是来求你回去的，我让你现在跟我们回去，爸妈在家里等着你呢。”

祝小妹僵在了那里，傻傻地看着宛静，似乎没了底气。

当年祝家败落，祝宛静顶着巨大的压力，用瘦弱的肩膀撑起整个祝家，就连祝家的长辈都敬祝宛静三分。没有祝宛静，就没有祝小妹的今天。

祝宛静看着在她面前低着头的小妹，眼睛里却有一种难言的悲怆和凄凉。

踩着八厘米高跟鞋的祝宛静，疯狂工作的祝总祝宛静，扛着整个祝家未曾抱怨的大姐祝宛静，或许她本也是想做一个温柔的姐姐，爱撒娇的女儿，贤惠的妻子吧。小妹怕她，皎皎怕她，祝家上下对她都是敬畏多于亲近，这样的亲情宛静怎会不悲凉。

可她只能选择隐藏起自己的全部情绪和感情，唯有这样才能无坚不摧，或者说，看起来无坚不摧。

祝宛清上前握住祝宛静的手，半开玩笑地说道：“大姐可是下了最后通牒了，快点儿乖乖和我们回家就范吧。”

没有人笑，真是一个失败的冷笑话，祝宛清尴尬地咧了咧嘴，也没能笑出来。

祝小妹的头越来越低，终究是什么都没反驳。

一直站在祝小妹身边一言不发的锦音轻轻拍了拍祝小妹耷拉着的脑袋，说道：“这是你的家事，我本不方便干预，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一直站在你这一边。你若是想走，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你若是不愿走，我也可以等。”

祝小妹转身扑进锦音的怀抱里，抽泣不已。

锦音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忧郁气质，这种气质对于一个画家来说是非常令人着迷的，但是我却隐隐有些担忧，我总有一种感觉，锦音和小妹不会有好结果的，两个追求极度浪漫的人在一起，最后恐怕也只有破碎吧。可是看小妹对锦音如此依恋，我又如何忍心去提醒他们如泡沫般一触即破的未来。

“回家吧。”锦音轻声说道，他的声音略带沙哑，给人一种饱经沧桑的感觉。

祝小妹终于点了点头。

回到家中时，已经晚上11点了。

汪君宇送祝宛清来到爸妈家后，赶忙送皎皎先回家，到底是连祝家的家门都没有进。

祝守家和齐如意还没有睡觉，在等着他们的女儿回来。

祝守家生气地冲祝小妹大喊道：“我没你这样的女儿！你不是要走吗？走！走得越远越好！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爸，你这是说什么，要是真不想见她为什么还要这么晚不睡觉在这里坐立难安地等着？好歹先听听小妹怎么说。”祝宛清忙上前说道。

齐如意的脸上全是泪，却没多说什么，而是给我们几人都倒了一杯水。

祝小妹已然冷静了许多，心意也更加坚定，说道：“爸，妈，我已经决定要和锦音一起去流浪，我们一边流浪，一边画画，不过我还是会回来的，只是暂时离开而已。”

“什么？流浪？不行！我不同意！”祝守家气得脸上都发紫，手哆嗦得都夹不稳烟。

“爸，这是我已经做好的决定，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去的，我不想自己老了以后后悔。”祝小妹迎着祝守家的目光，语气平静地说道。这种平静，不是那种消极的放弃，而是一种已经做好准备、认定结果的宁静。

从祝小妹的眼睛里看得出，她此时心如磁石，无论什么都不可能让她改变决定。或许祝小妹本是一阵风，不该有任何外界的力量束缚它，不如就让她去吧，束缚着她反而可能会毁了她。她累了，自然会回来的。

祝宛清转向齐如意，刚想开口说，却看到她疲倦地挥了挥手，说道：“去吧，想去什么地方就去吧。本来就不指望你什么，你觉得开心就行了，这里有你大姐和二姐，我们就是怕你出去受骗受委屈。我知道，我们拦不住你，那你就……走吧。”

一行人都惊讶地看着齐如意，本以为她会死死不放，却不想她竟是最先开口让祝小妹走的人。

“妈……”祝小妹看着齐如意，眼睛里再次泛起了泪光，目光流转之间，似有千言万语。

齐如意露出了一个及其勉强的笑容：“三岁看到老，你小的时候我就知道留不住你，你总想着飞到又高又远的地方，总是不喜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