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噩梦呓语(1/2)

方晴踩着一双并不太合脚的鞋子踩在大门外长满青苔的石板路上，任凭一丝一缕的晨光抚摸着自己多日未打理过的秀容，伸伸懒腰，眯起眼睛，看着东边城门口，高围墙上的士兵，不由松松的打个哈欠，感叹着，这云州城的早晨还真是清凉的很，好像神药谷的初夏。

“药神谷？！药神谷？！邵子倾！”方晴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入了谷底，心头骤然一阵剧痛，这大好的清晨，为什么要想起重生前的孽缘，“去死吧，去死吧！”

原本因一晚上调息的好心情，顿时又糟糕起来，方晴使劲晃了晃脑袋，狠下心来，静了静自己的心绪，“还不容易逃出命，总不能就这么糟蹋了，我得活下去，活着回到景国，找到娘亲，让雀村这群变态十倍偿还我前世所受的罪！”

想着，方晴的目光如炬，在氤氲的清冷晨曦中，散发出寒气，她的目光再次在小巷的石缝里摸索着，昨天的夜和梅虽然不是人间美味，但是在此时，确是让自己身体得以休养的好东西，无论怎样，活下来，才是对莫宇和乔老二最大的报复！

方晴拎着裙角在墙角和地板的石缝间扒拉着，忽的眼角处进来一双肥硕的灰布鞋子，表面布满污垢，再往上探去，是一个身形如刘春妮，昨天就来啧啧嘴的老妇人，手里拉着一个七八岁样子流着清鼻涕的红眼儿小男孩，露着一脸鄙夷和无奈的神情杂着嘴，“这姑娘，怎么又来扒草吃，真是可怜儿。”

方晴无心理她，自顾自的找着吃的，“像这种爱说风凉话的丑陋妇人，我前世在秋云村不知道见了多少，还能把你放在眼中，世态炎凉，在乌国亦是如此。”

“喏，吃这个吧。”老夫人从一个粗蓝花布头盖住的篮子里取出一个挂着芝麻的热气酥饼，递到方晴面前。

带着热气的酥饼还散发着股股牛肉大葱的香气，直勾着方晴一双清水眸子，那味道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方晴心中一疑，“这老妇人唱的是哪出戏，竟然如此好心，给我吃牛肉饼，想必这其中有诈。”

见方晴只是盯着，不肯接过牛肉饼，老妇人俯下身子，塞进方晴手里，叹了叹气：“哎，世间真是有狠心的爹娘，恐怕是家里太穷肯卖到这大户人家做妾做奴了。”

说罢，扯着小男孩蹒跚的走了，小男孩回头望着方晴手里的牛肉饼，一双眼睛透着红血丝。

“天行赤眼？！”方晴一眼辨识出小男孩患了眼疾，只是年龄尚小，表面看来只是红了眼睛，如果长此以往，怕是要难办了。

方晴看着手里的牛肉饼，在鼻尖嗅了嗅，没有闻到任何草药或者毒药的味道，“难道乌国的人心，竟是清凉的？”

方晴的眼底浮出一丝湿润，自有了记忆，便在秋云村渡过，受尽姐妹兄长和所谓的父母欺辱，被迫嫁给了根本不是男人的乔老二，日日被村中人视为一块任谁都能踩的破抹布。

今日竟真的有人送给自己一个热腾腾的牛肉饼。

一丝鬼魅的情绪在心底繁衍起来，从袖口的夹层摸出一根金针，在牛肉饼的表面狠命一扎，金针毫色未变，仍然闪着金光，错落在方晴的眼皮之下。

没毒！竟然没毒！

方晴再也顾不了这么多，她的内心被一种奇怪的情绪牵绊着，像一股奇怪的暖流，在侵蚀着她的奇经六脉，五脏六腑，方晴感到，再不吃下着牛肉饼，自己马上就要被吞噬了一般。

囫囵着吞下了牛肉饼，丝丝肉香在唇齿间游荡。

方晴舔了舔嘴角的芝麻，感到胃中稍暖，转身向小巷子走去，跑到厨房的水缸中，舀起水缸中的凉水灌了一通。

再看眼桌子上摆的烧鸡和银两，方晴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情愫。

回到房中，方晴再次沉身运气，强化经脉，在药神谷时，莫宇曾告诉过众弟子，想要真正的百毒不侵和上乘武功，必然要打通自己身体内的十二经络和体内的金木水火土。

自己要前往景国寻母，一路坎坷与荆棘，又怎能不抓紧恢复自己的体力。

气沉丹田，凝目闭气，方晴盘坐在自己屋内的蒲草席上，渐渐感到自己的呼吸进入到经络的深处，在全身运转顺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只觉的身体滚烫，额头微烫，五脏六腑之间竟有股热气在横冲直撞。

……

方晴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模糊起来，意识也跟着迷糊起来。

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飞起来，腾入空中，飞回了雀村，被乔老二用一张网罩了下来，乔老二弯着驼背，露出一双浑浊淫邪的目光，正拿着撵竹向自己走来，一口黄而松动的牙齿咬在自己的脸上，“老子用粮食换了你，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一个子儿不生，还想跑，看老子打不死你！”

方晴只觉得心中骤然一阵惊恐！大喊着不要，可手脚绑着，逃脱不了乔老二那口满是黄渍的蛀牙！

只能一遍遍大喊着不要！不要！不要！

……

待再次睁眼时，方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布置精致的房间内，在帷帐旁点着一盏微弱的烛火，再抬起望去，只见赵治那张冰冷如铁的脸印入自己的眼帘。

方晴想努力起身，无奈浑身酸痛，头沉欲裂，骨节处像被钳住一般。

“你中毒了，不要再用力了。”赵治的薄唇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我…中毒？中的什么毒？”方晴挪了挪身子，发觉自己盖着的竟然是一床锦绣缎子的绸面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