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皓腕凝霜雪(2/2)

心，虽是心智不开，但是这般浑浑噩噩地活着，对一个帝王之家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幸运呢？”姜汐扭头看了沐修槿一眼：“听姐姐这话，倒像是很羡慕那位顾小姐似的。”“我确实是很难羡慕她。”沐修槿回头冲姜汐微微一笑，“祈王殿下虽是心智不健全，可是他的那颗赤诚之心却是世间少有的。若我身上没有亡族的血海深仇的话，我一定会与顾小姐争争这祈王妃的位子。”“祈王殿下真的有这么好？”姜汐别有深意地问，“比燕王殿下还好？”沐修槿点点头：“是，比燕王殿下还好。其实，我曾经以为燕王殿下也是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可是谁又能想到后来的他会残忍到屠城的境地呢？当北燕数十万铁骑杀进霍都时，我的心就冷了，不论他再怎么挽回，我都绝不会再原谅他。”姜汐低头一笑，回头冲沐修槿身后得意道：“你听到了？！既然知道了我姐姐的心意，那日后就有点自知之明，离我姐姐远一些！”沐修槿一愣，回过头看到燕王殿下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看着燕王殿下眼眶微红的样子，她竟有些心有不忍。可是不应该这样才对啊，她是来复仇的。看到他伤心，她应该欢喜的。可是，心为何会这么痛？燕王殿下孤身站在铺天盖地的白色之中，一阵夹杂着砂砾般的雪粒的风吹过，吹得他领间的狐裘微微拂动。他低头轻轻一笑，缓步上前：“我知道你姐姐不会原谅我的，当北燕决定兵发黑齿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知道不论如何，我都爱她。国仇家恨，盛衰荣辱，这些东西离我都太遥远了。世人皆知十二州大小两位燕王都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之人。这天下从不是我的，我也不需要对它负责。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那个在北漠漫天黄沙之中，白衣策马而来的姑娘罢了。为了得到她，哪怕是死，我也心甘情愿。”虽是在对姜汐说话，可那双精雕细琢的眼睛却目光炯炯地望着沐修槿，一双孩童般纯真无瑕的眸子中蕴含着一汪春水。沐修槿心中一紧，堪堪地别过了头，不去看燕王殿下那双满含深情的眸子。因为她怕再多看一眼，便会重新沉沦下去：“汐儿，时辰不早了，咱们还是入殿去看看皇后娘娘吧。”说罢，还不等姜汐与燕王殿下回话便率先转过了头，向着主殿走去。姜汐深深呢地看了燕王殿下一眼，张了张口，可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追上了沐修槿：“姐姐，等等我！”燕王殿下站在原地，仍如砾石一般抽打在人身上的寒风不断的将他身上的披风吹得“呼呼”作响，望着沐修槿越走越远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阿槿，若你仍是这般的话，那咱们这好不容易才修来的缘分，可就又要作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