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金樽清酒斗十千(1/2)
卫昫斟了杯茶递给坐在自己对面的弟弟:“说吧,怎么想起来找我这个‘仇人’了?”卫昶接过茶:“皇兄,她没有死。 ”皇上听了燕王殿下的话后,心里一惊。可是面上仍旧是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装傻充愣道:“没死?什么没死,谁没死?”“阿槿。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黑齿族固陇公主。”卫昶满脸坚定,“我方才遇见她了。她好端端地活着呢,半根毫毛也没少。”皇上讪讪地干笑两声,伸手摸摸弟弟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也不烧啊,莫非真像小东子说的那样,得癔症了?”卫昶对着没正经的哥哥翻了个白眼:“爱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会看错的。旁人不信我也就罢了,没想到你也不信我。哥,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可是你不是说她向来都是白纱覆面,你从未见过她的容貌吗?你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况且你们分别也有三年了,三年,人是会变的。就许你能变,不许她变?没准你是看错人了,又或者思念成疾,真得癔症了。”“认错人?”卫昶皱着眉仔细想了想,“我怎么会将她认错呢?她虽是白纱覆面,可声音与气味是不会变的。不过我可告诉你,不管我有没有认错,你都绝对不可以再伤害她,你若再伤害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卫昫看着面前目光炯炯的弟弟,回想起他得知黑齿族皇族全部殉国时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点点头:“你放心,若她还活着,我一定会成全你,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卫昶拿过哥哥放在案几上的玉玺,往自己手心扣了一个戳,举到哥哥面前:“皇上金口玉言,到时候可千万不要反悔。”说罢便一脸欢喜地跑开了,不一会儿殿外又传来了他的声音:“东子,走,随你家爷去吃好吃的!”“爷,您能不能先把药喝了?东子这把骨头可禁不起您的折腾了。”“我没病!”听着那主仆二人打闹着逐渐远去的声音,卫昫笑着摇了摇头,举起手中的杯子:“李琨。”李公公从内殿的屏风后走到卫昫面前:“奴才在。”“你觉得阿昶方才说的话是真是假?”“这个……奴才不知。”卫昫把玩着手中的玉杯:“朕倒希望他说的是真的,留下个叛族余孽总比阿昶得癔症要强吧?”“陛下对燕王殿下当真是爱护得紧。”“朕非母后所出,为了朕这个庶子的太子位坐得安稳,他一个皇后嫡出的皇子自幼便被过继给了十二叔。虽是从小受尽宠爱,可父皇与十二叔去的都太早,他幼年失怙,朕这个做哥哥的若不爱护他,那谁还能爱护他呢?”“陛下与燕王殿下兄友弟恭,当真为天下表率。”“行了,别拍马屁了。”卫昫放下手中的杯子,苦涩地笑笑,“兄弟之情到底是比不过男女之爱啊,你别忘了,他当初得知固陇公主之死时有多恨朕与母后,甚至为了离朕远一些不惜离开自幼生长的燕京,到没去过几次的十二州住。”“殿下还小,不过是在耍小孩脾气罢了。等他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皇上与太后娘娘的苦心的。”卫昫站起身,望着窗外一片葱茏:“到底是十二叔的养子,他这重情重义的性子真是像极了十二叔。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论长到多大他的性子都不会变的。李琨,朕要你去调查阿昶入宫之后所有与他有过交往的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幼。朕非要将那个让朕的弟弟痴迷至此的固陇公主揪出来,看看她到底有何能耐,竟能从那毁天灭日的大火中毫发无损地逃出来,还混进了宫。”“是,奴才遵命。只是……”李公公迟疑道,“若是查出来该怎样处置?是不是该……”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不,”卫昫微微一笑,“朕真的只是单纯地好奇固陇公主的样貌脾性而已,你不是听见了吗,朕已经答应要成全阿昶了。为君者,当一诺千金。”“可是这养虎为患,终究……”卫昫抬脚向殿外走去:“放心好了,阿昶到底是一国王爷,再怎么为儿女情长所累,最终也知道要以江山社稷为重。”都说一念成灾,一语成谶。或许就连卫昫也不曾想到,自己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竟成了卫昶与沐修槿这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鸿沟。这条鸿沟硬生生地将爱人隔成怨偶,咫尺隔成天涯,深情隔成仇雠。“小姐,这吐蕃王子生得也是一表人才。奴才看着他若是穿上咱们汉人的衣服,肯定和在座的各位王侯公子差不多。奴婢还以为他肯定是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壮汉呢。”绿影拉拉沐修槿的衣袖,瞥着对面上座的吐蕃王子悄声说道。沐修槿随着绿影的目光看了一眼吐蕃王子,侧头回答:“许多外邦的皇亲贵胄长得都和咱们一样,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传说中那般披头散发,茹毛饮血的。”正说着,传礼太监便尖声高呼:“契丹王子耶律拓到~”说来也巧,沐修槿与绿影正说到汉人打扮的外族人,耶律拓便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头发也规规矩矩地束在头顶,做了汉人打扮,手中摇着题了书圣真迹的扇子,带着一队凶神恶煞的侍卫踏进了殿。沐修槿看看一副土地主故作风雅样子的耶律拓,冲他随手一指:“瞧见了吗,那位便是契丹的王子,看上去与朝中各家的公子并无不同吧?”绿影盯着耶律拓仔细看了看,摇摇头:“不对,不对。奴婢倒是觉得这位王子殿下与众不同,可是比朝中那些纨绔子弟强太多了,长得也好,也有气势。”“是吗?”沐修槿看着因为把自己当做柠儿,正冲自己贼眉鼠眼地抛媚眼儿的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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