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萋萋满别情(1/2)
绿影推开虚掩着的房门,伏到沐俢槿耳边悄声道:“小姐,方才寒欢姐姐派人来传话说,鱼儿上钩了。”沐俢槿勾勾嘴角,放下手中的镊子。起身进了里间,换了身早已准备好的绯红色的衣裙出来。只是她刚要推门出去,便听着身后屋子里的窗子“咯吱”一声,紧接着便见着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跳进了屋子。沐修槿赶紧合上门,生怕被旁人看到。回身冲那个跳进自己屋子的梁上君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燕王殿下,你身为堂堂当朝亲王,光天化日强闯未出阁女子的闺房。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看你怎么向太后娘娘与皇上交代。趁现在无人发现,你还是尽早离开的好,不然我可就叫人来了!”燕王殿下撇撇嘴,满不在乎地坐到榻上,如一个市井泼皮一般地反驳:“装什么大家闺秀样子,你的闺房我又不是没进过。”沐俢槿一愣,发现这家伙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确实是进过自己的闺房,只不过,那已经是三年之前,他们在霍都时的事了。那时黑齿族还没有亡国,卫昶也还不是名动天下的燕王殿下,而沐俢槿也不是如今这般狠辣的模样。时间过去太久,沐俢槿已经忘了当初这件事是怎么引起来的。只依稀记得那日姜简的婢女哭哭啼啼地跑来找她,说是单于要打死芷夫人母女,求她去给单于求求情。可是单于也不知是怎么了,任她与姜汐百般求情,都是铁了心要用马鞭抽死芷夫人与姜简。沐俢槿没办法,只能先趴在姜简身上,替她挡住父亲,让姜汐赶紧去找她父亲,陪卫昶出去打猎的粟赫王来求情。只是她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算到的是,父亲盛怒之下竟然连自己也要一同打。眼看着父亲那一鞭便能打晕一匹良驹的鞭子快要抽在自己身上时,她吓得连忙闭上了眼睛。可是闭眼等了一会儿后,想象中的那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并没有袭来,反倒是听到了一个人忍痛的闷哼声。沐俢槿有些奇怪的睁开眼,一抬头便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卫昶,替自己挡住了父亲的鞭子。卫昶同粟赫王一同狩猎归来时,还未进黑齿王庭,便看见姜汐一脸焦急地立在宫门口。他原以为小丫头是恨他没带她一同去观猎,算准了时辰等在这儿要给自己难堪。可未想到姜汐一见观猎的队伍归来,便立刻直奔粟赫王而去,根本就未理他。不过好在他与粟赫王是并肩走马,便也将姜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是黑齿王要处置自己的一个夫人,要粟赫王赶紧去求情。这本是黑齿族家事,与他一个客人无甚关联。可他一听到沐俢槿主亦牵扯其中后,心中一紧,想也没想,便立刻策马冲进了王庭。甫一进大殿他便见到黑齿王正挥鞭要打沐俢槿,他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上到沐俢槿身前,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挡住了鞭子。猩红的血液顺着卫昶背上裂开的伤口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在一片死寂的大厅中砸出了一串殷红的梅花……见燕王世子受伤,所有人都呆住了,就连刚刚还怒气冲冲的黑齿王也抓着鞭子愣在了原地。可即便是在伤得这么重的情况下,他率先想到的也只是艰难地扯扯嘴角,冲沐俢槿安慰地一笑,问她有无大碍。沐俢槿也是因为他那一句问候,才飞蛾扑火般地沦陷到了他的深情似海之中。只是,这段当时在旁人眼中郎才女貌的故事,最终的结局却是令人扼腕。不过也亏得卫昶受了伤,因为误伤了卫昶,黑齿王只能听从卫昶的安排,饶了芷夫人与姜简。卫昶谢过黑齿王之后,赶紧安排了太医为芷夫人母女疗伤。受伤最重的自己却趁众人不注意,一步一挪地走出了被自己搅得天翻地覆的大殿。沐俢槿见脚步踉跄的卫昶走了出去,赶紧追上去扶住他,想要带他去找太医包扎伤口。可是他虽是伤得很重,却又倔强得很,非坚持着不让找太医检查伤口。怕太医见到他的伤口,十分担忧,便向燕帝与皇后禀告。倒时再因为他,而无端地引起黑齿族与北燕的战争。后来一时僵持不下,沐俢槿拿他没办法,只能将他带到了自己殿内,帮他敷药……只是,当时的她又怎会想到:这样一个心地善良,就算是快要失血过多也不敢找太医包扎伤口,怕引起无谓的战争的人,三年之后,竟然亲自带兵灭了当初他如此珍视的黑齿族?!人生啊,还真是讽刺。燕王殿下见沐修槿抿嘴不语,知道她一定是又想到伤心事了,于是赶紧岔开话题:“你不是从来都不穿艳色衣衫吗?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一反常态地穿了身如此艳丽的衣裙?!”“穿的如此艳丽,自然是去幽会情郎了。”沐俢槿看也不看燕王殿下,绕过他便继续向着屋外走。燕王殿下一愣,抬脚便追了上去,拉住将要开门的沐俢槿不依不饶:“情郎?!什么情郎?!我不就在这儿吗,你去私会谁?!”沐俢槿瞥了燕王殿下一眼,转身面对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宴席快要开始了,你不去赶紧去赴宴吗?小心太后娘娘发现你不在,回去挑你的毛病。”燕王殿下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轻笑道:“我向来都是无拘无束惯了的,母后早就习以为常了,断不会说我什么。倒是你,太后娘娘归宁,你身为长房长女竟然不去参加,未免太过胆大了些吧。”沐俢槿掩口轻笑一声,抚摸着垂在自己肩上的情丝,不紧不慢道:“我如今不过是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尚未到祠堂认祖归宗,还不算是沐氏之人。这种宗亲相聚的场合,去不去没人会说什的。”说罢抬头直视着燕王殿下一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