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睡个几天(1/2)
沈三爷带着自己的小厮到沈重欢的摛芳居诊脉,刚回摛芳居的沈重欢因着内息告竭,下盘虚浮,身子软绵使不上力气不说,连意识也渐开始涣散。
不待沈三爷到东厢,便躺在拔步床上昏睡了过去。
伺候她的贴身丫鬟浣纱和怒香,先头为了以防万一,沈重欢虽没交待原由,但也让她们仔细注意一些。
这次催针,她将四年修习蓄积起来的内息,又一次用尽了。因她不似习武之人,内息经过夜日锤炼便可通过练气得来,她的内息全仰仗自己一身精血,吸纳天地精华而练。
天中日月,旭日与月华,地下水土,晨露与山岳。当然,她不可能每日十二个时辰修习《天医内经》,出于遮掩,只在朗月中天的时候慢慢修习。
旭日高升时舒展筋骨,晨露未晞时收集甘露,至于说到山岳,那实在是汴都附近也没有什么高山流水,便只能退而求次了。
自然,她生来闺阁女子,若是真是在山岳之颠饮食甘露,在旭日和月华下修习《天医内经》,那跟三清纲那些道士,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了。
“你家姑娘呢?”沈三爷带着小厮,后边小厮提溜着一个黄花梨花草纹的提药箱紧随其后。
怒香这会子想起,姑娘回来时候叮嘱过,若是三爷进来,便直接让他进去。
她记得姑娘从惠风居回来的时候,脸色极差,踏行无力。吩咐她将自己扶到那梨花床上,便闭起了眼。
本还想多问几句,见姑娘精神不大好,便歇了心思。
“姑娘在里边歇着呢。”怒香道。
沈三爷听着这话,脚步一顿,身形险些没站稳,急道:“怎歇得这么早?去把你家姑娘叫起来,爷要给她把个脉。”
怒香看了一沈三爷,脸上有些为难。姑娘睡前可仔细吩咐过的,她这一觉睡下去,只怕这一两日都不会醒。
她当初听着讶急了,忙问为什么。姑娘气若游丝的,只简单道,气短需修养,睡他个三五日便会好,还一再叮嘱,若是睡过去之后三爷来了,便让他进来,什话都不要说。
睡过去之后,也莫让人近身。犹其是二房的人。他日若听到什么消息,也不要慌,待她睡醒之后,再合计。
“怎么还杵在这儿?快去把阿肥叫出来!”沈三爷见怒香半晌未动,心一急,声音带了丝怒色。
怒香匆忙折身进去东厢的里间,卷草纹的蛸纱锦帐后,便是自家姑娘沈重欢的安睡之榻。
她轻轻挑开纱帐,见姑娘双眸紧磕,一对长而卷的黑睫在八角宫灯的琉璃盏下,落下弯弯的美弧。
轻叹一声之后,她推了推姑娘的手臂,触手冰凉,怒香便骇得像滚水烫了手一般,立即缩了回来。颤颤微微唤:“姑娘,姑娘。”
心里明知姑娘早交待过,这几****怕不会醒,本还心存疑惑,哪有人歇个觉是要三五天的,连米水都不吃。
现下见她浑身冰凉,便也有些慌了,连唤了三四声之后,见人没有反应,便转身要去出叫沈三爷进来。
刚一转身,就见在外边听见响动的沈三爷急匆匆冲了过来,早顾不得闺阁礼法那套了。
“你去外面守着。”沈三爷沉声对着怒香道。
怒香点了点头,叫上外间值夜的浣纱,一起到了东厢的外间。
浣纱见怒香神色有些慌张,便问:“怎了?是不是三爷训你了?”
怒香摇了摇头,道:“姑娘回来之后,说要歇个三五天。我方才去唤姑娘,发现姑娘浑身凉透了。若不是,若不是……”
若不是鼻下还吹着丝丝凉气,她都以为,以为……
浣纱一听,心下一惊:“姑娘说歇个三五日,难道还不吃饭,不喝水?我瞧着她今儿个从惠风居回来,那脸色没一点儿血气,虚得紧。便想着将养三五日,是那个意思。如今听你这么一说,那是姑娘身子不好了?”
“浣纱,惠风居那边,大小姐好像也不好。听说,听说出痘了。”怒香忧道。
浣纱瞪大了眼:“怎么可能?那咱姑娘,咱姑娘……”
沈三爷按了按沈重欢的左右手三部之后,终于歇下了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阿肥只是气虚血弱。
可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平时阿肥的身子虽然娇弱了一些,又怎会像现在似是把女子一身的精血都抽走了似的,只剩一副冷冰冰的皮囊留在这里,若不是还能摸到一条行缓细弱之脉,他都要怀疑,小女儿是不是就……
如今平丫头已经开始出痘,依着阿肥这娇弱的身子,怕是很危险。
“三爷,三爷?三小姐如何了?”跟在他身边的小厮,悄声问道。
沈三爷思忖了良久,才道:“阿肥没事,只是身子虚,睡死过去了。待我开几副,益气补血的,自然会好。自然会好。这事,你不能说出去。”
“小的知道了。”那小厮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
待沈三爷从东厢里间出来,浣纱和怒香两人焦急地往前凑,眼盼着沈三爷能说点儿什么。
“你们两个好生照顾她。她身子弱,我会开方子,明日你们煎了药,记得,记得让她按时服下。还有,还有,你们院子里的人,不能再进出惠风居了。”
沈三爷沉着脸吩咐。
浣纱和怒香齐齐点头,闻说姑娘只是气血虚弱,心下松了口气。
——
皎月高挂,溶溶的月华穿过一片厚实的黑云,几片轻薄似水波纹的白云,挥洒在清桥居的梧桐树上。笔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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