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走百病(1/2)
沐兰先是一怔,旋即笑了,“没头没脑的,说的这是什么话儿?”
“姑娘可还记得李二公子在回廊里不小心掉出来的东西?那是一个荷包。就 ”梳财说道,见沐兰依旧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赶忙又补了一句,“上头绣着并蒂莲花呢。”
沐兰这回有了反应,将帕子揭开,坐直了身子,“你瞧清楚了?”
“瞧得真真儿的。”梳财一脸正色地道,“还是连心儿的呢。”
连心荷包一早就有,不过是荷包里头有两个袋子,可以分开来装东西。梳财说的显然不是这种普通的连心荷包,而是最近才兴起来的,将里头的袋子缝成两个相连的心形,一般是女孩子亲手做来送给情郎表达情意的。
又是并蒂莲,又是连心儿,李沧随身带着这样一个荷包,确实耐人寻味。
梳财见沐兰沉吟不语,便将打听来的事情一并说了,“我和宝福姐姐跟李姑娘的丫头套了半日的话儿,打听出一件事儿来。
年前的时候,李家来了一对儿母女。说是李大人故交的家眷,男人死了,母女两个没了依靠,往李家投奔来的。李大人和李夫人瞧着她们可怜,便收留她们住在府里。
那个女儿同姑娘年纪差不多,姓郝,名字叫……叫……叫什么来着?”
“玲珑。”宝福接口道。
梳财把头一点,“对,就叫玲珑。”
“你们还打听到什么了?”沐兰问道。
“我们再往细里打听,李姑娘的丫头便不肯说了。不过瞧她们遮遮掩掩的样子,只怕那郝姑娘跟李二公子之间有些什么。”梳财瞄了瞄沐兰的神情,又加了一句,“那荷包多半就是郝姑娘送给李二公子的。”
沐兰说声“知道了”,将梳财打发下去。一手撑着头,靠在榻上想着李沧和那位郝姑娘的事情。
虽然眼下还说不准给李沧送荷包的究竟是不是郝玲珑,不过能叫李沧收下并且随身带着,说明送荷包之人在李沧心中并非全无分量。她不曾将李沧当成男人,倒不会去吃那份闲醋,可一想到自个儿将来有可能要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别扭的。
莫非她以后也要跟旁的女人一样,同丈夫的小妾姐妹相称,替她们操持衣食住行,养育儿女,博一个贤良大度的美名?再不然化身为心狠手辣的毒妇,将宅斗剧里诸如下药、陷害、借刀杀人之类的手段统统使出来,跟那些胆敢勾引她男人的狐媚子斗个天昏地暗、你死我活?
这两种生活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嫁一个纵使不爱也能相敬如宾的丈夫,生两个聪明伶俐的孩子,不求大富大贵,也不至于穷困潦倒,简简单单、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难道这都成了奢望吗?
梳财很少见沐兰这样伤神,又担心又不安,扯了宝福问道:“宝福姐姐,我是不是不该多这个嘴?”
“怎的不该?难不成要叫姑娘一直蒙在鼓里,等过门了好喝小妾茶?”宝福说着气愤起来,“我原还觉着姑娘寻着良配了,这会儿才知道,那李二公子分明就是个白眼儿狼。
定了亲这才几日的工夫,就同旁人勾三搭四的,打量着咱们国公府无人好欺负是怎的?”
听了她一番话,梳财底气又足了起来,“要不,咱们将这事儿告诉红姑姑,叫她禀了老太君去?”
“作死呢你。”宝福一指头点在她的脑门儿上,“忘了咱们院子里的规矩了?你若是不想伺候姑娘了,只管找红姑姑告密去。”
梳财捂着脑门儿,有些委屈地道:“我这不是怕姑娘吃亏,想请老太君出面儿给姑娘撑腰做主呢吗?”
“姑娘又不是没有主意的人,哪儿就用得着劳动老太君出面儿了?”宝福嗔她一眼,“你莫自作主张给姑娘添乱,且看姑娘如何处置,咱们只管等着姑娘差遣就是了。”
宝福对沐兰信心满满,沐兰却没想着处置。
单凭一个荷包能说明什么?她是能揪着李沧问呢,还是能寻了李夫人告状呢?万一不是旁人送的,她岂不要落下个多疑善妒的名声?
就算是旁人送的,李沧若有心隐瞒,尽可以矢口否认。她一个尚未过门的姑娘家,还能追在后头不错眼珠地盯着他不成?她既没有那样的闲工夫,也不愿在这上头浪费工夫。
对她来说,这门亲事本就可有可无,大不了退亲,一拍两散。
正月里人来人往,拜年赴宴,忙得不亦乐乎,日子过得格外快一些,一眨眼便到了正月十五。
因同李溪约好了一起看花灯走百病,沐兰早早便准备起来。她没有现成的白绫衫,正月里又动不得针线,便翻出一件白貂儿的半截斗篷来,连着帽子的,往头上一盖,遮去大半边脸,连帷帽都不必戴了,赏灯也方便。
虽有李沧保驾护航,红玉还是放心不下,唯恐到时人多将解家这根独苗儿挤丢挤坏了,挑了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送过来,又叫陆辛亲自驾车送她过去。
一年到头难得有一日不拘着女子出门的,沐兰原想将瑞喜、宝福、丹禄、鹤寿、梳财和盘云都带上的,叫红玉横插一脚,就只能带三个人了。
丫头们本来兴高采烈的,打好几日之前便凑在一处叽叽喳喳地商议着,到时候买什么来吃,买什么来玩。衣裳都换好了,又不让去了,哪一个心里能情愿?
瑞喜到底年纪大些,见沐兰犯愁,头一个开了口,“我时常跟着姑娘出门,不差这一回,便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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