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侍卫与公主(二)(2/3)
寻到了关于她的一点记忆。去年的宫宴上,他作为新上任不久的侍卫长,负责最外围的防御和保卫,同时验明出入宫人的身份,以免有人趁机混入殿内作乱。
待宫宴进行至一半时,一名身着淡紫宫装的女子忽然从内走出,步履匆匆,脸色苍白,身后也没个宫人跟随伺候着。他认出那身宫装上是象征公主身份的纹样,看着她一人孤零零离开,估摸着是身子不适打算先行回宫休息,便派了一个手下远远护送她。
那名手下隔了好久才回来,他责问其中缘由,手下却道公主殿下并未立刻回宫,而是在莲心湖畔的云悦亭独坐了小半时辰,不时以袖抹面,似是偷偷哭了一场,然后才缓缓走回落华宫。
落华宫……
所以方才那位便是,在众多皇子公主之中最不讨皇上欢心的——三公主殿下?
他对这位公主的身世略有耳闻,如同自己在单府一样,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官婢所出的庶子,从小在府里饱受欺凌和排挤,若非他是男儿身,凭借过人的身手考取了武状元,也许至今依旧待在单府,当个碌碌无为的草包少爷。
是以,他对她颇为同情,偶尔碰上皇家前往行宫避暑一类的出行,他也会吩咐护送她的手下多担待些,久而久之便也留了几分心。
可惜她着实是过于默默无闻了,除了去学堂的日子外,她几乎不离开落华宫,即便平日宫里头有什么盛大的庆典,也鲜少看见她的身影,故而听闻她的课业常得夫子夸赞,他还猜测这或许是她成日躲在殿内温习的成果。
不过,自去年秋调任秦阳后,他已有一年时间不曾回宫,对她的印象消减了不少,而方才又是那般紧急的时刻,自然需要花些时间才能忆起。
背部如火烧的痛楚稍稍减轻,应该并未伤及筋骨,单逸尘单手支地站起身来,往背上一摸,竟是微微濡湿,这才发觉自己流血了。地上躺着一支雕工精致的银簪,栩栩如生的花鸟式样凹凸不平,许是坠地时恰巧压在了这上面,才嵌伤了皮肉。
想起她墨发垂落的模样,单逸尘拾起了银簪,俯身将甩落一旁的长佩剑捡起,重新别在腰间,回头见匆匆回宫的三公主又提着裙小跑出来,忙单膝跪地,垂首道:“臣参见三公主殿下。不知公主的身份,多有冒犯,望公主莫怪。”
阮墨愣了愣,从前向来只有她伺候单逸尘的份儿,突然被他这么一跪,心中多少有几分不习惯,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所指之事,摇了摇头示意无妨,让他站着说话。
单逸尘应了声是,又将一物递了过来,仍微低着头,语带歉意:“公主的发簪……脏了,抱歉。”
她下意识摸了摸后脑勺,才发现先前盘起的长发早已披散,轻轻“哦”了一声,伸手接过来。
锃亮的银簪上沾染了些许血迹,在月光之下尤为鲜红,她一眼便瞧见了,不自觉皱了眉,收起后便从怀里掏出备好的药,上前一步道:“你背上有伤,我帮你上……”
“公主。”单逸尘抬臂微微一挡,人也随之退了半步,声音沉沉,“臣不敢逾矩。”
“我……”她垂眸看着横在身前两寸的手臂,抿了抿唇,只好顺着他道,“这是我宫里的伤药,对伤口愈合有奇效,你拿回去涂在伤处,明日便能好了。”
他一听便晓得,此药必定十分名贵,推辞道:“臣不过是小伤……”
“小伤亦可酿成大患,你岂能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再说,若非得你相救,恐怕我已不能在此与你说话了。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你救了我性命……”
“臣只是尽分内之事。”
他出言打断,冷峻的面容依旧表情匮乏,语气亦是冷淡得听不出一丝起伏。
阮墨抿唇,敛下双眸,捏着药瓶的手紧了几分,不知怎的,忽然忆起了自己初入红鸾门时发生的一件事。
她是在街头乞讨时,被红鸾门的大师姐偶然遇见,觉着合眼缘才带回去的。可带是带了,等到了地方,大师姐却一次也不曾出现在她的面前,以至于她因过去当过乞丐的经历遭同门排挤欺负时,根本无一人能护她。唯一一位好心为她说了句公道话的师兄,后来竟被几人拉去揍了一顿,弄得浑身是伤。
她当时心里愧疚又自责,将先前师姐在回程路上随手丢给她用,她却舍不得用的金创药送去给他。岂料师兄一掌便将她手里的药瓶拍落在地,指着地上四分五裂碎片让她滚出去。
那满眼的厌恶与嫌弃之色……她至今还记得一清二楚。
“我晓得……晓得的。既然大人觉得不喜,我便不勉强大人了……”
她的公主身份在这皇宫里是同样尴尬,他不肯收下,许是为免与她过多牵扯吧。
阮墨咬着下唇,捏紧了药瓶转身便走。
然不出三步,身后的男人却沉沉开口道:“公主误会臣了。”
“……”她脚下一顿,然并未回头。
“公主关心臣的伤势,臣只觉受宠若惊,并非不喜……公主莫多想。”他淡声解释道,平静的语调中似有一丝无奈,又似是几许焦急。
阮墨莫名地听出来了,暗自压了压嘴角,将心头那点儿不合时宜的委屈憋了回去,这才徐徐转过身,朝三步开外的男人问道:“那你……可是要收下这瓶药了?”
“……是。”
她站在原地不动,他便上前两步单膝跪下,在她递出药瓶时双手接过,那模样,仿佛接到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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