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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连队的路上,王娇始终不说话,脸上坦坦然然。
见她并惧怕,似乎还觉很光荣扬起头走路。李红霞再也忍不住。“王阿娇!”停下脚步,威胁道:“我要给连长,不!是团部领导写信揭发你!你是特务!”
“你有证据吗?”
“有!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记下来了!”
王娇忍住大笑的冲动,“李红霞,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周围没有证明人,谁会信你的话?你说是我就是我,以为团部领导是傻瓜?”
李红霞说:“还有容川,容川就是证人!”
王娇微微笑,想李红霞可能被阴谋搞得脑筋乱了套:“对,容川是证人,可容川也是我男人,他那么爱我,以后我们还会结婚,他怎么能向着你说话?”
这段话严重刺激了红霞,手指颤抖地指着王娇,“你……下流!”
“真正下流的是你。出卖战友。”
“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王娇从地上捡起一根手腕粗的枯木棍,凶巴巴地吼道:“再骂人,信不信我抽你!”
红霞后退一步,地上湿滑,险些摔倒。但嘴上不饶人:“王阿娇,我还要举报你带领大家学英文,公开与共/产/主/义作对!”
王娇挥挥手中的木棍警告道:“你若敢写,我立马告诉大家你就是举报人。听说你最近正积极申请入/党,如果没有人民群众支持,你还戴得上党/徽吗?”
这句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几乎像炸弹一样,把情绪高昂的红霞炸傻了。木呆呆地站在树林中,五官僵硬。王娇冷哼一声,木棍举到她眼前晃一晃,继续说:“李红霞同志,作为革/命/接班人,首先要做到分清主次。我相信以你的觉悟一定明白这个道理。而作为你的战友和伙伴,我呢,则非常期待看到你戴上金光闪闪党/徽的那一天。请你相信,我从没企图和你争抢过任何东西。”拍拍她肩膀,“加油,别让我失望。”
走出一段距离,李红霞追上王娇。两人像竞赛似的并肩向前快走了几步,你推我搡,谁也不让谁。而后,李红霞忽然说了一句:“王阿娇,你不会和容川结婚。”
王娇停住脚步,目光冷冷:“你再说一遍。”
李红霞看着她,眼神严肃认真,还带着一股灼热的火焰。仿佛预言师那样,语气笃定地缓缓说道:“信不信,最后和容川在一起的人是我。而且,只有我。”
王娇觉得李红霞痴迷容川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就像那个痴迷刘天王的杨姓女子,变/态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啪!终是没忍住,王娇一巴掌狠狠扇在李红霞脸上,爆了句粗口:“丑八怪!容川看上你,下辈子也不可能!”
*****
晚上八点,天已全黑。北风吹散了乌云,漫天星辰静静闪烁。
“红霞,有人找。”
“谁?”
“呵!你的梦中情人——李容川。”
红霞几乎是飞着跑出了连队。月光明亮,映在容川脸上,显得特别不真实。
“容川……”她以为是做梦,快步跑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了他。
容川有点无奈,“红霞,松开手。”
“不,容川,你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她激动的要哭了,想如果没有王阿娇,她每天都可以这样抱着容川。他们一起长大,双方家长也都认识,她的父亲和他的父亲还是老战友。这是多么无与伦比的一种关系。却被那个王阿娇生生斩断了。
见面地点在连队围墙外,不会轻易被人发现。容川叹口气,像对妹妹那样说:“你若愿意抱那就抱着吧,我来这里是想求你一件事。”
她抬起头:“什么事?”
这么近的距离,容川的眼睛就像夜空一样明亮。他说:“今天下午阿娇说的那些话,你要当做没听见。”
他没用“希望”“期望”这些温柔提醒的词汇,听起来更像一种命令和警告。
“容川,你不觉得她很奇怪吗?什么改革开放,与外国人交流之类的。我觉得她是一个特务!”
“危言耸听。”
“不是!”
“你就是!李红霞,用不用我给你跪下?”
“容川!”
他们靠得那么近,可红霞感觉不到容川身上的温度,他眼睛依旧像夜空般明亮,却是寒冬的夜空,让人害怕。容川低着头,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声音犹如北风一样刮过李红霞耳畔,“宝良没了,如果阿娇再出意外,我一天也活不下去。所以,放过阿娇吧,好吗?她是我的命。”
***
十月初的一天,李师傅偷偷把王娇叫到后厨,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她。饭盒沉甸甸的,王娇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炖好的牛肉。李师傅说:“丫头,这是我从家带来的,你给容川拿点过去。”
“谢谢您。”王娇有点哽咽。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让容川尽快走出来。
李师傅叹口气,他是粗人,好听的话也不会讲。只面色凝重地说:“你好好劝劝川子。人死不能复生。宝良已经走了。咱们活着的人得好好珍惜生命。我知道,他俩情同手足,从小一起长起来,可人已经入土为安,他再伤心再难过也不能让宝良活过来。他得向前看,北京还有母亲和妹妹,兵团里还有你,对不?他不为自己,也得为你们想想啊!姑娘,你辛苦点,好好劝劝他。”
王娇把饭盒紧紧端在手里,感激地说:“您放心,容川不是想不开的人,他只是还没从宝良突然离开的打击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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