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反目(1/2)

“啊！”沈碧婉对这一下始料不及，近来身子本身就弱，这一打竟被打得直接跌坐在地，捂着脸看着阿珞，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阿珞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碧婉，眼睛里面没有半丝波澜。

沈碧坐在原地愣了很久，然后，却又突然笑了：“哈哈！哈哈——哈——”

笑得猖狂，笑得愉悦。

阿珞仍然只是看着她，仿佛极有耐心地等着她笑完。

“你终于知道了啊——阿珞！我以为你永远都只是那个沉溺在爱情里单纯到愚蠢的阿珞呢，现在，你总算是弄明白了啊。”沈碧婉眼里闪着莹莹的亮光，笑着嘲讽道。

“——像你这种从小被家人娇宠长大的人我以为永远都会蠢下去！你以为你一个被宫内所有人排挤的太子妃，一个家里靠山并不厚实的白小姐，凭什么让我一直能对你推心置腹？我是想要出头比其他人都困难的沈家庶女，怎么可能真的白白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阿珞的唇始终轻轻勾着，最后却是忍不住也笑了：“呵呵——你还真的是很可怜呢。”

听上去轻轻巧巧的一句，里面所糅杂的嘲讽和轻视却胜过了沈碧婉大段大段用尽力气的嘲笑。

沈碧婉一下子被噎住了，眼里几乎pēn_shè出恨意来。

阿珞却继续说道：“从前的我其实单纯而愚蠢，可我现在回来了啊，我还要翻盘的机会。你呢？只要有我在，你永远都别想出头了。”声音中，有怜悯的意味。

沈碧婉的眼中的光剧烈地抖动着，显然被她这种高傲而充满怜悯的语气深深地刺到了。

——自己的身份从小都比她高，可长大后自己却始终矮了她一截，始终得看着她的脸色行事——阿珞始终是一朵高傲的白玫瑰，而自己只不过是一朵长久虚假艳丽着的假花罢了。

可是，越是真花，就越容易被人踩烂，不是吗？！

“翻盘的机会？你还有什么翻盘的机会？”想至此处，沈碧婉愈加不管不顾地笑了起来，“你能够倚靠的不过是太子而已，可你以为太子现在还能抵制得住王后和三王爷他们的合力对付吗？最终太子也不过只能依照他们的意思活下去而已！”

“你知道你现在在讲些什么吗？”阿珞忍不住冷笑，“你作为太子的妻子，却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你把太子放在哪里？又把离王放在哪里？”

只要离王一日不出言废太子，太子的地位就永远凌驾于王后和三王爷之上，王后和三王爷若胆敢妄想打破这个局面，就与谋逆无异。

——沈碧婉可以跟着他们偷偷地暗自想象，却不该把那些话讲出来。

“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表姐妹两个人而已，有什么关系？”沈碧婉却有些疯癫地笑了起来。

“不错，这里确实没有其他人，所以你终于开始说出心里话来了。”阿珞冷冷诘问道，“你就是打算着在王爷他们打垮太子后，和太子远离权力争端，从此过上平静安逸的生活吗？”

“是又怎么样？”沈碧婉反问道。

“先不说王爷他们到底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只谈太子——你觉得他会愿意在失去一切后和你在一起？”阿珞眼底神色平静，缓缓问出一句。

“你以为太子还是以前那个深爱着你的炽烈少年吗？”沈碧婉忍不住恶狠狠地揭示道，“他也早就变了！他现在识时务得很——他对我的温柔对待就是最好的证明！”

“温柔？”

阿珞不置可否地轻笑，眼底带笑的波泽里面却闪出某种叫碧婉感到害怕的沉静。

沈碧婉见她像是不信，仍强笑着，仿佛急切地想要证明什么，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吗？那是因为之前我的孩子没了！但至少，我是怀过孩子的，你明白吗？那都是太子努力的结果啊。”

“可是，现在你的孩子已经没了啊。”阿珞眼中笑意变得更加诡冷，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一般。

碧婉终于愣神：“你……你是什么意思？”

阿珞不语，只眼里的光讳莫如深。

“难道……”碧婉手指颤抖起来，张着口却讲不出话来。难道——是太子亲自对自己的骨肉下了毒手吗？如果真是那样，那先前让她怀孕又算什么？

阿珞终于缓缓开口，无比残忍地继续替她说道：“我猜，太子那时候就知道了你准备重新转入王后阵营的事情吧——你说得对，太子早就不是当年那个温良的少年了。”

沈碧婉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阿珞像是十分惋惜一般，轻轻抬手，抚上她光滑的面颊，叹息道：“其实对你而言，太子理应远远比我更加可怕才对。可你却反而痴想着把他作为最后的依靠，太傻了。”

最后，阿珞的手一把拽起了她的下巴，尖利的指甲几乎划破她的皮肤。沈碧婉坐在地上，被迫抬头，任由那双形状柔美姣好、目光却森冷锐利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不由感到有些害怕。

阿珞再次启唇：“你既然一直喜欢装作这场较量里面最无辜的受害者，那么，我也不吝最后帮你一把。”

“你……”沈碧婉的眼里写满了惊恐，“你想做什么？你难道想唆使太子杀了我？”

阿珞淡淡勾了一下唇角，说不出的轻视：“我不是你。我要毁你，何必还要仰仗太子动手？”

“那你想怎么样？”沈碧婉忍不住问。

“我不会告诉你。”阿珞淡淡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