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踏浪离去(1/2)

四五天的时间，金莉莉将璃水玩了个通透，拍满了两张存储卡，方才依依不舍地与这里挥手再见。

此次旅行收获颇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前几天结识的乔羽，一直没有再见到。乔羽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过个几年十几年只怕也难以忘记，前两天给他打电话，手机关机了，后来又拨了两次，也都没人接。

买好车票后，她见距离发车还有四五个小时，来到附近的忘夕桥，正巧遇上了跳桥事件。

金莉莉是那种正义感十足的女生，看到这种情况自然挺身而出，苦口婆心地说了一通话，可惜没什么效果。刚才见那个江大的学生站出来，原以为能力挽狂澜，结果却是铩羽而归。

当这个要跳江的女生欲松开手的刹那，她狠狠地捏了一把汗，此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男生声音，不由惊喜道：“乔羽？！”

突然又触电般打了个寒颤，金莉莉捂着嘴道：“你……你要跳江？你可不要啊，你才多大年龄，你是因为什么啊？千万为家里想想啊！”

见她紧张地已经语无伦次，乔羽微微摇头，眨了眨眼，金莉莉没有从他眼里看到丝毫绝望的神情方才松了口气，很快意识到他是在想办法帮助那个女生。

“好！黄泉路上有个照应。”那要跳楼的女生抹了抹眼泪，心意已决。

乔羽就怕她不答话，听了她的话，忙问道：“对了，你身上有硬币吗？”

“有。”那女生摸了摸口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一元的钢镚。

在她递过来的瞬间，有人沉着嗓子喝道：“赶紧抓住啊！”

侯普光也是这么想，以他的眼力，明显看出乔羽是在故意为之。打算自杀的，哪一个不是情绪低落，从没见过像这这么淡定的。

那女生心思完全没在这上面，没有听清围观群众说的话，伸长了胳膊递过来。

乔羽伸手接过，没有理会旁人的话，连碰她的手指也没有。

见他这样，立即有自诩正义人士的人蹦出来指责了，所说的话也开始不干不净。

人之常情，总以为别人不按照自己说的那么做就是错的，尤其是在紧急关头。

“我是个赌……赌徒，”乔羽咳嗽一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谎，尴尬癌立即发作，调整好脸色后道：“输的再也还不起了……这次，赌最后一把，如果是数字朝上，就头朝下跳下去，如果是图案在上，就头朝上跳下去。如果是立起来，就活。”

那女生瞥了一眼他道：“我还以为你，你要说正面活，反面死。”

乔羽耸了耸肩道：“反正我是活够了，你呢，硬币怎么选？”

那女生摇头道：“我不赌。”

侯普光不知乔羽的算盘，此时他急得像吃了泻药发现卫生间都被占用着的拉肚客，距离救援队到达还有两分钟多一点。

“不赌？好。”乔羽把硬币用大拇指屈指一弹，发出清脆的旋转器鸣声落在石板地面上，不停地转着圈。

它揪住了太多人的心，不停地旋转，最后眼看要立住的时候忽一倾斜，团朝上。

“跳吧！”乔羽看了一眼那女生。

“你这人怎么这样？自己不想活还故意拖着人家大姑娘，就你这副熊样，做鬼都是恶鬼！”

“畜生不如的家伙，自己想死就死，故意恶心谁？”

“姑娘，千万不要听他的话，你看看他这样子，真要是路上相伴，你看着不腻味吗？”

骂声如浪，四溢而来。

那女生已经松开了手，有人冲上来，未等抓住已经滑落。

“乔羽，不要跳啊！”金莉莉哭喊道。

江水翻腾不息，滚滚东流去，水深浪急，即便是水性很好的人，跳下去后活下来的概率也不超过一成。

乔羽也松开了手，除了金莉莉没有人关心，除了唾弃。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尖叫，继而疯狂地传播开去，惊讶过后，鸦雀无声。

江面之上，乔羽双手托住那女生，双脚踏在江水上，如履平地，撇下一道白色水痕，朝远方疾驰而去。

直到他消失在天际，桥上的众人大梦初醒，心血澎湃地讨论起来那少年是河神现世还是绝世高手，又暗暗忏悔，生怕那踏江远去的少年回来找他们报一言之仇。

……

选了个没人注意的地方，乔羽跳到岸上，将那女生放下后道：“现在你心里有答案了吗？”

那女生重重地点头道：“有了，我会好好地活下去。”

乔羽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他先前脑子里多出来的东西，是一段话，一是关于硬币，一是关于救人。

当我们抛硬币时，不是看结果是正还是反，当硬币飞起的刹那，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对那女生而言，她的硬币就是跳下去，在跳下去的瞬间，心里也就有了答案。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如果你的爱情不能轰动全世界，那就别想着殉情，死了一抔青土，几滴热泪，仅此而已。

对于救人，如果找不到她活下去的关键，哪怕救了她一次，下次她可能会再次想死，治标不治本。

“你能给我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吗？”那女生看着乔羽道。

乔羽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女生道：“我叫梅淑琳，你这次不说，以后再见了，一定要告诉我。”

“好！”乔羽道。

看着乔羽渡江而去的背影，梅淑琳匆忙从口袋中翻出手机，拍了两张他的照片，而后朝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