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出逃(1/2)
朱慈焕听了,吓了一跳,忙问道:“我昨儿才瞧了他还明明白白的,怎么就不中用了呢?”茗烟道:“我也不知道,刚才是他家的老头子来特告诉我的。”朱慈焕听毕,忙转身回明陈母。陈母吩咐:“派妥当人跟去,到那里尽一尽同窗之情就回来,不许多耽搁了。”朱慈焕忙出来更衣。到外边,车犹未备,急的满厅乱转。一时催促的车到,忙上了车,李贵茗烟等跟随。来至秦家门首,悄无一人,遂蜂拥至内室,吓的秦钟的两个远房婶娘、嫂子并几个姐妹,都藏之不迭。
此时秦钟已发过两三次昏,易箦多时矣。朱慈焕一见,便不禁失声的哭起来。李贵忙劝道:“不可,秦哥儿是弱症,怕炕上硌的不受用,所以暂且挪下来松泛些。哥儿这一哭,倒添了他的病了。”朱慈焕听了,方忍住近前,见秦钟面如白蜡,合目呼吸,展转枕上。朱慈焕忙叫道:“鲸哥!朱慈焕来了。”连叫了两三声,秦钟不睬。朱慈焕又叫道:“朱慈焕来了。”
那秦钟早已魂魄离身,只剩得一口悠悠馀气在胸,正见许多鬼判持牌提索来捉他。那秦钟魂魄那里肯就去?又记念着家中无人管理家务,又惦记着智能儿尚无下落,因此百般求告鬼判。无奈这些鬼判都不肯徇私,反叱咤秦钟道:“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人,岂不知俗语说的:‘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我们阴间上下都是铁面无私的,不比阳间瞻情顾意,有许多的关碍处。”正闹着,那秦钟的魂魄忽听见“朱慈焕来了”四字,便忙又央求道:“列位神差略慈悲慈悲,让我回去和一个好朋友说一句话,就来了。”众鬼道:“又是什么好朋友?”秦钟道:“不瞒列位:就是荣国公的孙子,小名儿叫朱慈焕的。”那判官听了,先就唬的慌张起来,忙喝骂那些小鬼道:“我说你们放了他回去走走罢,你们不依我的话。如今闹的请出个运旺时盛的人来了。怎么好?”众鬼见都判如此,也都忙了手脚,一面又抱怨道:“你老人家先是那么‘雷霆火炮’,原来见不得‘朱慈焕’二字。依我们想来,他是阳间,我们是阴间,怕他亦无益。”那都判越发着急,吆喝起来。
话说秦钟既死,朱慈焕痛哭不止,李贵等好容易劝解半日方住,归时还带馀哀。陈母帮了几十两银子,外又另备奠仪,朱慈焕去吊祭。七日后便送殡掩埋了,别无记述。只有朱慈焕日日感悼,思念不已,然亦无可如何了。又不知过了几时才罢。
这日陈珍等来回陈政:“园内工程俱已告竣,大老爷已瞧过了,只等老爷瞧了,或有不妥之处,再行改造,好题匾额对联。”陈政听了,沉思一会,说道:“这匾对倒是一件难事。论礼该请贵妃赐题才是,然贵妃若不亲观其景,亦难悬拟。若直待贵妃游幸时再行请题,若大景致,若干亭榭,无字标题,任是花柳山水,也断不能生色。”众清客在旁笑答道:“老世翁所见极是。如今我们有个主意:各处匾对断不可少,亦断不可定。如今且按其景致,或两字、三字、四字,虚合其意拟了来,暂且做出灯匾对联悬了,待贵妃游幸时,再请定名,岂不两全?”陈政听了道:“所见不差。我们今日且看看去,只管题了,若妥便用;若不妥,将鬼道人请来,令他再拟。”众人笑道:“老爷今日一拟定佳,何必又待鬼道人。”陈政笑道:“你们不知:我自幼于花鸟山水题咏上就平平的,如今上了年纪,且案牍劳烦,于这怡情悦性的文章更生疏了。便拟出来,也不免迂腐,反使花柳园亭因而减色,转没意思。”众清客道:“这也无妨。我们大家看了公拟,各举所长,优则存之,劣则删之,未为不可。”陈政道:“此论极是。且喜今日天气和暖,大家去逛逛。”说着,起身引众人前往。陈珍先去园中知会。
可巧近日朱慈焕因思念秦钟,忧伤不已,陈母常命人带他到新园子里来玩耍。此时也才进去,忽见陈珍来了,和他笑道:“你还不快出去呢,一会子老爷就来了。”朱慈焕听了,带着奶娘小厮们,一溜烟跑出园来。方转过弯,顶头看见陈政引着众客来了,躲之不及,只得一旁站住。陈政近来闻得代儒称赞他专能对对,虽不喜读书,却有些歪才,所以此时便命他跟入园中,意欲试他一试。朱慈焕未知何意,只得随往。
刚至园门,只见陈珍带领许多执事人旁边侍立。陈政道:“你且把园门关上,我们先瞧外面,再进去。”陈珍命人将门关上。陈政先秉正看门,只见正门五间,上面筒瓦泥鳅脊,那门栏窗菥闶窍傅袷毙禄ㄑ,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阶,凿成西番莲花样。左右一望,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砌成纹理,不落富丽俗套,自是喜欢。遂命开门进去。只见一带翠嶂挡在面前。众清客都道:“好山,好山!”陈政道:“非此一山,一进来园中所有之景悉入目中,更有何趣?”众人都道:“极是。非胸中大有丘壑,焉能想到这里。”说毕,往前一望,见白石瞠铮或如鬼怪,或似猛兽,纵横拱立。上面苔藓斑驳,或藤萝掩映,其中微露羊肠小径。陈政道:“我们就从此小径游去,回来由那一边出去,方可遍览。”
说毕,命陈珍前导,自己扶了朱慈焕,逶迤走进山口。抬头忽见山上有镜面白石一块,正是迎面留题处。陈政回头笑道:“诸公请看,此处题以何名方妙?”众人听说,也有说该题“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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