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应验的梦(4/5)
了新目标,我感到一下并不能完全适应。整个上午都似乎飘浮在梦境中,头脑有些昏乱,心情激动不能自控,我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一首诗,好像一遍又一遍给自己打气──我的心像一只唱歌的小鸟,
它在水边嫩枝间筑巢;
我的心像一棵苹果树,
果实累累,压弯了它的枝条;
我的心像五彩缤纷的游艇,
双桨在平静的大海上荡起波涛。
我的心比什么都高兴,
因为我的爱就要到来。
气球终因打足了气而变得硬鼓鼓的。下午,微风习习,阳光灿烂,我收腹挺胸,雄纠纠,气昂昂地像个在阳光下滚动的饱圆气球,来到曹轶单位。
这是我第一次到他单位──植物园般大院子里,矗立着一栋现代派造型的建筑。
他所在的一楼科室门前,种植着一种我说不上名字的植物,细长的剑状绿叶,晶莹如翡翠。当我羞涩而甜蜜地出现在曹轶办公室门口时,他正一个人在室内低头写什么东西。
可能是一种心电感应,我没叫他,他竟猛地抬起头来,一瞥见我,他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一秒钟后又变得煞白,额头上青筋暴突,眉头急促跳了几跳,嘴角肌肉抽搐,嘴唇颤抖,面部肌肉扭曲起来,一霎时,变得咬牙切齿,狰狞而凶猛,满头短发好像都竖了起来,活生生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这情景,像尖刺般狠狠扎进我脑中,我呆住了: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没同我讲话,迅速低下头,好像在努力吞下那满腔怨愤,继续在桌上机械地写他的东西。
我感到尴尬无比,进退两难,心里翻滚着层层乌云。缓缓地转身离开门口,木然地走到楼道走廊的东面出口,对着几株野艳的杜鹃和古雅的腊梅,默默地伫立着,我想哭,但我拚命克制住了。
不知等了多久,背后响起脚步声,曹轶过来了,他已恢复了平静。
“你还来干什么?”他问,声音急促而冷漠,面部冷峻,毫无表情。
“我想你,所以来看你。”我羞答答地说,想对他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却没做到。
他的面部又猛地痉孪了一下,漂亮的大眼睛似火星闪亮了一下,随即又熄灭了。
“我现在不住我父母那儿了。”他语气中有些谨慎小心的东西。
“住在什么地方?”我迷惑不解。
“花园新村。”
“你怎么会住花园新村?你们单位分给你房子了吗?你暂时在那儿看房子,是不是?”我想当然地问,一派天真语调。
“我元旦结婚了,难道你还不知道?”他说完话,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我,转身走了,回到他办公室内。
他声音不大,却像炸雷挟着闪电,暴辣辣地将我定在那儿。
我愣愣傻傻地站着,一动不动,经过了长长的瞬间,才恢复了一点知觉,我感到头上血脉直涌,眼前青影乱舞,耳边一片轰鸣,就要晕倒,急忙扶墙站稳。
紧接着,一股热气冲向我的喉咙,嗓子梗住了,眼前所有的东西都远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眼泪终于“叭嗒叭嗒”掉了下来,我这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既然我还能流泪,就可以思想了,这是我小时便养成的特别能耐,哭得越凶,思想越活跃。
“其实,没什么可哭的,你从此解脱了,可以无牵无挂去追求你的初衷,你的梦想了,这样更好!这样更好!”
哭了一会,我听见自己默默规劝自己的声音,心中竟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他结婚了?!怎么会这么快,不可能!他可能是骗你的,同你开玩笑!”心里又响起一个带着希望的声音。
那本来硬鼓鼓圆滚滚的气球,此时全部泄光了气,变得可怜而干瘪。我撑着像散了架似的瘫瘪的身躯,擦干了眼泪,强制镇静地又来到他办公室。
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的座位上,怔忡发呆,一动不动,像尊没有血气的蜡像,脸沉得发青,青得发黑,看见我机械地站起身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客气而生硬地说:“你请坐。”
看样子,决不是玩笑了,是真实的现实!
我从曹轶的表情,作出了最后判断。
一个上午幻想的甜蜜图景,如壮美罕见的北极之光,永远逝去,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幅难以言说的悲凉情景。
世上这样的事恐怕很多──当你正苦心决择的时侯,殊不知,那件事早已招摇过市,永远离你而去了。
我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凄苦,冷静地问:
“如果我没记错,你去年12月2 日还给我写了一封信,要求我们再谈一次,元旦怎么会突然结婚呢?同谁结婚?她在哪个单位?年龄多大?”
“别忘了,凭我的条件,追求我的人有一大打!我妻子是我同事,比我大一岁,我一到这个单位她就追求我,对我好,关心我。常言道,因爱而爱是神,因被爱而爱是人,我是人,不是神,所以我选择了被爱而爱。你呢?冷酷得像块冰!以我对你的感情,连石头都会融化,而你却不愿给我丝毫回报!你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以后不会有哪个男人再爱你了!不会再有了!”
他激动地发泄着,脸上挂着奇异的冷笑。
曹轶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在我身上,我全身痛楚地颤抖起来,泪水刷刷地顺面颊流淌,流到嘴里,我用舌尖舔了一下,冰凉而苦涩!
你感到遗憾吗?为什么要遗憾呢?你不过是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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