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我会变老(1/2)

炽长老风风火火的赶来，一眼就看到嘴角满是血迹、勉强站立的幽夜，他赶忙跑过去扶住他的冥王陛下，指着献愤恨道：“献！你竟敢打伤我王！”

献微微眯眼，冷声道：“你此时出现，是在提醒我杀了你么？”

记忆全部融合，眼下献见到幽炽这张脸，曾经幽炽的所作所为便历历在目。

两千多年前的赤水河畔，那日所发生的事也有他幽炽一份功劳！

这样的献过于陌生，满眼的杀意毫不掩饰。即便在冥界中炽长老曾万般刁难，但献只会暴力回击，而不会露出这般令人胆战心惊的眼神。

炽长老不自觉拉着幽夜退后了一步，如今这妖女不再受锁神玉链的控制，三界之中又有谁能是她的敌手？

幽夜用力捏住炽长老搀扶着他的手，似孩子般无助道：“叔父，她想起来了……她恨我……”

幽夜借献万念俱灰之际，骗献喝下孟婆汤一事，除了孟婆只有炽长老知晓。

当年得知此事，炽长老虽然遗憾献没有全部忘记，却在几番试探后非常庆幸献遗忘掉了那些最重要的片段。

珍贵的全部在脑中变作了空白，从那之后，献性情大变。

如果说前一百年的献似水般将点点忧愁凝上眉头；那么之后的献便似火般受不得半点委屈，如今两相结合……

献对着炽长老的方向缓缓勾了勾手指，霎时，一缕风拂过屋内每个人的脸颊，下一瞬，炽长老的喉咙已经被献捏在了手心。

“小献，别杀他，”幽夜伸手乞求道，“叔父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闻言，炽长老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事已至此，他无力反抗。

献却没有杀他，而是指尖点向炽长老的眉心，生生废去了他一半的法力。

“你记住，我留你们一命不是为了任何人，”献厌恶道，“而是为了三界。”

将炽长老丢开，献一挥衣袖侧过身：“回你们的冥界去，从今以后不要再来干扰我！”

记忆回归，献险些失去了理智。幽炽此人若是消失，只怕被蚩黎闹得天翻地覆的冥界将不再安稳。

献叹息，就当作是对冥界众人的赔偿吧......

随着幽夜与炽长老的离开，献眼中的血红逐渐散去，她注视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温煦，眼中各种情绪一闪而过，献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清浅的笑，接着伸手唤过小狼。

小狼不确定眼前的献是个什么性情，赤水河畔的那位，他从来都是仰望；人界相遇的那位，他撒娇哭嚎抱大腿，他与温煦清楚的发现记忆融合后，献似泉的眼中多了些什么。

忐忑之下，小狼一步一步蹭到献的身边，试探道：“神女？”

献皱眉，伸手给了小狼一个爆栗：“你不是叫过我娘亲了？”

小狼愣了愣，随即咧嘴傻笑，一把环住献的腿，大声道：“娘亲！”

献再次将目光投向温煦，内心不禁生出时光逝去如流水的感慨。

相隔四千年，她爱上的人仍是他。

温煦含笑走过来，修长的手抚上的献的脸颊，深情道：“阿献，你自由了。”

献浅笑不语，眼中却积起了一层薄雾。

“那么自由了的你，”与献对视，温煦眼中的是脉脉柔情，“愿不愿意和我在人界携手一生？”

献点头，轻声道：“自然愿意。”

温煦笑了笑，一派坦然：“可是我会老。”

献同样坦然：“我会变老。”

献早就已经想好，若她能与温煦相守，随着时间的消逝，若温煦长出了一根白发，她便在她自己的头发上变出一根；若温煦长出了一道皱纹，那么她会在自己的眼角变出同样的一道；若是温煦垂垂老矣，献亦会随之变作老婆婆模样。

执子之手、共度一生已是最大的幸福，他会衰老，她陪着便是。

此时，魂城。

有侍卫来报：“大人，我等尾随冥界幽炽，竟发现他与冥王皆受了重伤。”

郢罗看了林蔓柔一眼，赞赏道：“你带回来的消息果然没错，温煦拍回去的正是开天斧，这冥界当真是养虎为患。”

林蔓柔瞧着郢罗难得开怀的模样，疑惑道：“大人不怕献对魂城不利？”

“我与她又无仇怨，”郢罗嗤笑道，“且不说冥界整整囚了献四千年，她早该怀恨在心；单说眼下献沉溺于人间情爱，竟为一凡人着迷，想来她也不会干涉我与冥界之事。只要她袖手旁观，待事成之后，我忽略她的妖身重新奉她为神女又能如何？想必重归神女这一身份，亦是献心心念念的。”

郢罗心中非常庆幸，幸亏他遵守了承诺，不曾妄想伤害献于人界的好友与那凡人。

林蔓柔颔首：“那么蚩黎呢？”

“蚩黎？”郢罗信心十足道：“有了共同的敌人，我与他自然是盟友。”

但，当郢罗秘密去寻蚩黎时，蚩黎的豪宅早已人去楼空。

蚩黎跑了。

带着所有值钱的物件、带着小蝶等手下，求生欲极强的连夜跑回了血枫林暂避风头。

口口声声说再也不愿回去血枫林，如今又跑了回来，蚩黎并不觉得他这一举动是在自打嘴巴，反而认为能够做此决策，他份外高明。

“尊主，”小蝶苦着一张脸，“属下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躲。”

这血枫林中枫树众多、风声呜咽、树影密布，仰起头根本看不到蓝天，阳光投下被枫叶挡住，林内只有无尽的血红之色，实在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