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长大和变老(下)(1/1)
也就是那些年,似乎是很应景的,一连串便发生了好多事,我的无聊就反应在对这些事的反复探究和无休止的回忆苦恼中,总是觉得自己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致使我现在都对这些事记忆尤新。
比如,建国卖炭时因为吨数问题,和人发生了争吵,继而将人打伤住了院;建国雨天开车时,路滑翻到了沟里,致使他脖子弄折,差点成为了植物人;贾莲的工厂因为老板犯了事,发不来工资,她辞职回家;贾莲因为怀疑建国外面有人,和他吵架后赌气回娘家;建民的饭店被人举报,因卫生问题被封;建民的媳妇赵春华因为借钱被拐入传销,后来又成功逃脱;妹夫一家在煤矿的争劝夺利中,被人制陷,妹妹来金凤镇与我待了小半年等等。
但是,如今关于这些事的很多细节,却被我常年累月的回忆加入了各种幻想,变得模糊凌乱起来。只是那一桩桩事,折磨的我每日里都有说不尽的惆怅,既有痛心,又觉感伤。
脑子里的所想,或许还会让我偶尔自嘲是想的太多,但身体上给我的反馈,却清晰明了的让我开始害怕起来。
不知何时起,我就日渐一日的开始感觉脚步沉重,精神不济起来。那天,是在两千年初的时候,石艳红陪我在街上买菜回来,一路她提着重物在前面走走停停,不时回头看我一眼,开始我还觉得奇怪,突然石艳红惊诧的问我,姥姥,往年我都要喊你走慢点才能跟的上,可现在,我已经尽量放慢脚步了,却还是走在了你前面,姥姥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至今清晰记得她问我的话,也就那一刻,我发现自己仿若瞬间身体就退步了许多,不是我走的慢,是我走不快了。从大脑发出到腿部的指令,到它迈出那一步,中间似乎总是有让我察觉不到的凝滞,迟缓了身子的反应。虽然明明,腿脚还觉利索,但它总是偏偏不尽如人意。
后来的日子里,似乎时间都走快了许多,每天恍若未觉便过到了现在。
建稥在父亲去世后,痛苦了些日子,就去镇上的一家裁缝铺当起了学徒,帮人裁衣服,挣的不多,但一天总是很忙碌,每日里就在母亲那和裁缝铺里来回往返着,一连好多年。
恩举也是在那年,考入了省里的大专而没考上大学,他的整个高中,终究还是受到了语言问题的困扰,学习给拉了下来。在大专,恩举学了计算机专业,毕业后似乎因为工作不好找,便去南方走了好多年。恩举那些年的命途其实也颇为坎坷,工资发不了,自己干被人坑,跟人打架住院,谈的女朋友又分手,身体还检查出毛病。所以,虽然恩举要强着想在那里发达起来安了家,但因为身体的缘故,最后还是回到了省城,并在省城的一家电信公司,工作至今。
而恩举他哥,恩泰大学毕业后,原本是想着要考研,但恰赶上弟弟那段时间,工程上又出了问题,钱不凑手便耽搁下来。可恩泰这孩子有恒心,毕业后因为学的是物理专业,便在省城的一家国企搞起了科研,并在那里的第三年,凭自己攒下的钱,重新考到了北京,最后一路考取了博士,并留在了北京当了一所大学的教授。
我的这两个侄子,不管命途如何坎坷,如今也都算是有出息的人。但对弟弟来说,常年与他们不见一面,每每听弟弟述说些他们的近况,骄傲中难掩失落。好在后来,恩举回到省城后,弟弟便在那里买了房,终于算是收揽住了对一个儿子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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