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狗拿耗子管闲事 吃一堑来长一智(4/5)
星,只是,当他俯身要从水中捞出来她的时候,他却在那烛火映着的自个儿的影子上,瞧见了那拉长的一块。他回过头去,不无意外的看见了那里间的门框边上,全身湿透还低着水的酗儿,此时她像往常一样,惨白着一张脸,噙着那似是而非的笑,漫不经心的看着他。
“醒了。”僧格岱钦这两个字像从胃里反复碾压后挤出来的,粗嘎的全然没了刚才的沉冷,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醒的这么快。
“嗯,醒了。”酗儿点点头,像逛大集一样自然,许是她泡了过久外的清灵,她依着门框,歪着头,看着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
第一次,她自动忽略了那条跟她阿玛如此相似的疤,她仔细的看着他。
其实这屋里头也不过只有那么两盏烛火,可她却看的格外清楚,她想她从前真是瞎了眼,怎么能说他生的像他阿玛?她阿玛多愚蠢,眼神儿倍儿直,也就是不懂得转弯的莽夫一个,可面前的这个男人呢?你不能说他长得好看与否,他就是个男人。他能杀人不眨眼,也能刀前不低头,可以在杀敌百千后依旧虔诚拜佛,也能在皇帝忌惮他战功的同时,激流勇退,他甚至会经常用一双柔情蜜意的眼神望着她,她却蠢的不知那背后自有另一番心思。
可不?如果他真如阿玛那般粗蠢,单信奉个义字,那又何来今日的僧王头衔?
聂不远说:僧王连命都可以给你!她完全相信,她为嘛相信呢?不然这么聪明的男人,为什么会绞尽心思去骗她哄她呢?不然才刚还无情的同那宝星格格冷言冷语的亲王,怎么这会儿会用这般无措的眼神儿瞧她?
酗儿想,延珏说的不错,她脑子里果真是有不少泡的。
“看来我今儿是狗拿耗子喽。”酗儿说着,笑着,语气轻松。
僧格岱钦不语,喉结儿却滚动了几下,那脖子上的‘上吊环’似的疤也随之动了动,像是一道也能张开的血盆大口,十分狰狞。
“诶,我今儿听了个笑话。”酗儿边说边抹了一把额头不时低下的水,倏的,她打了个寒战。
就是这个寒战,像是给了僧格岱钦一个借口般,他倏的站起来,四下张望着,好不容易找到自个儿的大氅,赶忙拿了起来,像个半大傻小子似的颠儿颠儿的给酗儿送了过来,他像以往的好多次一样,不费力的便绕过了矮她不只一头的酗儿,把那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
酗儿没拒绝,她裹紧了那能让她暂且暖和的大氅,斜歪着脑袋看着离她甚至不到一个小臂距离的僧格岱钦。
她笑笑,“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嘛笑话?”
“是什么?”僧格岱钦当真听话的就问了,像是一个毛头小子般的看着她,眼神单纯而无助。
酗儿肆无忌惮的迎上去,轻轻的道:“你喜欢我?”
僧格岱钦听到了他自己嗓子发出的咕噜声,他控制住了自己的嗓子,可他没控制住自己擅自点着的头。
介笑话挺好笑的,反正酗儿笑了。
从前在仙人馆,她就不只一次听那花妈妈说过:这姑娘们都灵巧着呢,女人的心里都有根准绳儿,她最能摸准在哪个面前得注意分寸,哪个能由着她耍性子骗银子。
那个时候的酗儿全然不把自个儿当个娘们儿,可这会儿,她想,她也许也有这根儿准绳儿,所以她捏准了僧格岱钦的脉,她知道说嘛能戳到他的心口窝。
她说:“诶,奇了怪了,若是延珏离我介么近,我介心就扑腾扑腾的直往嗓子眼儿外头钻。”
果然,他的眼神里漫过的不仅仅是失落,可很快,就被他惯常的沉稳所取代。
他哑着声问她:“你为什么会帮我?”
“诶,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酗儿眼睛水汪汪的,真的藏不住什么隐情,她坦然的瞧着僧格岱钦,瞄瞄他脖子上的那道‘上吊环儿’,耸耸肩:“当我不想欠你的吧,僧格岱钦,不管你曾经为我做了嘛,好的坏的,咱们都两清吧。”说了这句,酗儿的脚已经转向了离开的方向,当她终于背对他时,他说出了这辈子最放肆的一句话。
“若是我不想呢?”
“嗬!”酗儿笑笑,扭头看他,“这比才刚那个笑话还好笑。”
僧格岱钦没说话,眼神却牢牢的抓着她。
“干嘛?非得撕破脸不成?”酗儿漫不经心的笑着,见僧格岱钦的眼神依旧火烫,她摊摊双手,长喘了一口气——
“诶,万树园的太监是你杀的吧?”
他没否认,酗儿愉悦的吹了个口哨:“嗬,瞧瞧,我介脑袋瓜儿还没生锈。”她猜了多少人,却独独没有怀疑把她救走的他,如今想来,他应该是想把形势闹的紧张,让她断了报仇的想法儿吧。
“对不起。”僧格岱钦说。
“诶,说嘛对不起啊?”酗儿使劲儿抹了一把湿发,脑门被头发拽的紧绷绷,她笑笑跟他说:“你介课上的好,要么我介不知天高地厚的,还当全天下我最精明呢。”殊不知,人家多她许多年的干粮都是没白吃的。
僧格岱钦说出了心底话:“不要想着报仇,你现在报不了的。”
“谢谢忠告。”酗儿点点头,“介句我收了。”
僧格岱钦依旧看着她,眼神复杂,酗儿不想去探究那个中意味,她呲牙笑笑,转身便走了。
“……”他没有了再留住她的理由,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
推开门前,酗儿又再次扭过了头,僧格岱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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