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3/4)
儿的。“延珏,我谗酒了。”
“你伤这逼样——”
“我想喝酒。”
“……”
“就喝一点儿。”
“……”
“于得水,去啊,拿壶酒来。”
“……呵,真是纵坏你了。”
酗儿含笑看他,一双眸子亮的星星似的。
山间的夜,出奇的亮。
银光撒地,天上人间。
桃花林中,酗儿披着氅子窝在延珏怀中,拎着酒壶朝天,诗性大发。
“月光照桃花,咱俩共饮一壶酒,哗啦哗啦哗啦。”
“……”
“嗯……嗯……有了!脑瓜垫屁股,穆老疙瘩分两段,咔嚓咔嚓咔嚓!”
噗——
延珏手指弯弯,敲她脑袋瓜儿,“儿子要像你,我就掐死。”
“那你真得掐死。”酗儿扬着下巴,笑的相当牛逼,“你儿子就是打我身上扒下去的,真假美猴王听过没?”
“你也不嫌臊,一个做娘的,识字还没那八岁的小崽子多。”关于四断的事儿,这猴儿已经跟他哇啦了一下午,每件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儿都至少要说上三遍,兹说的延珏现在倒着都能背出僧格岱钦给她那几封寥寥无几的信的内容。
拒,这些,他早就知道。
“我识字少没事儿,你肚子里干货多就成,没听过么,娘矬矬一个,爹矬矬一窝。”酗儿压根儿不恼,没招儿,拼墨水,便是她整一年都拿砚台当饭吃,也比不过这厮的一个角儿。
“一窝,呵……”脑袋上的动静儿低低的嚼着这俩字儿,酗儿喝了一口酒,仰头看他,“诶,延珏,我跟没跟你说,我连名儿都想好了。”
“你起那名儿能听么?”延珏轻嗤。
“嗨,有嘛不能听的!”酗儿不服了,指着这片桃花林,“老二叫桃儿。”又指指月亮,“老三叫月儿。”
“嘶——”延珏越听越不对劲儿,“我说怎么着都是姑娘?”
“咋?姑娘咋了?”酗儿反问,把酒壶放一边儿,拧脸儿回来揪他胡子,“谁让留这两撇胡子,一脸的岳父相。”
啪!
延珏的大手没轻没重的打了下去。
酗儿呲牙咧嘴,“你削我脑门子做嘛!”
瞧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延珏笑的肩膀直颤,酗儿怼他:“笑个屁啊!”
延珏讳莫如深的道:“真假美猴王。”
酗儿没听明白,自顾喝了一口酒,觉得不对劲儿,甩头问他:“你咋一口不喝?”
“等你喂呢。”延珏俩手自在的杵在坐褥上,整个人悠哉的敞着,若不是那两撇喧子,猴子几乎觉得回到了八年前。
八年前,她们也曾在山间,躺在氅子上,对着月亮星星,说着话儿,笑闹着,那种种一切都好像在眼前。
可说到底,她们还是长大了,大的酗儿这般某方面缺根儿弦儿的货,都懂得仰脖子把酒灌进自己的嘴里,轻而缓的贴上他的。
那一口混着药味儿的酒从舌尖一点点渡到延珏口中时,他边喝边低低笑着揶揄她,“我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到底是多想爷们儿?”
本来就卯了十足的劲儿,才干出这事儿的酗儿脸一红,亮的什么似的眼珠子染满了恼意,接着那眼珠子转了一圈儿,没等延珏反应过来,她就俩胳膊死死抱着他的脑袋,憋了一大口气,嘴对嘴的一股脑猛吹了进去。
却见他的两个腮帮子猛的吹鼓起来,眼珠子怔怔着,酗儿哈哈大笑,这一笑,可是坏了,连吹气儿带笑的,丫的肺子又闹上事儿了。
道是咳的没有昨夜厉害,可鼻涕没出来,眼珠子也红了,一顿咳完,酗儿想拿袖子捂着自个儿的脸抹着,却被他抢先了一步。
延珏拨开她的手,拿着绢帕给她擦擦眼泪,而后又捏在她的鼻尖儿,“擤,使点劲儿。”他说。
酗儿乖乖的擤了鼻涕,看着他平淡无波的眼,她想要说点什么。
却听他先开了口:“你不是说了,在我跟前别装,咱俩用不着。”
“……”酗儿又想抱他了,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她扑进他的怀里,八爪鱼似的,死赖着,越抱越紧,哪管那怀里硬邦邦,冰冰凉,可她就是抱不够,因为她不知道,下一次再抱,是什么时候。
下午他和精卫几人说话,并未避着她。
她一早猜到,这‘请君入瓮’是婉莹的主意,却没想到,这根本是一出将计就计,目的就是让阿灵敖不设防突然返京的延珏,再趁其不备集结如今已是四哥亲信的热河旗军三万,夜入城门,拿着圣旨,以‘谋逆’之名,当场拿下阿灵敖的亲信,九门提督和多罗,由婉莹的亲信达答海就任。
据说,那封圣旨,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家宴时,
,家宴时,婉莹给延珏的。
三个月里,酗儿几乎每日看她剪着花草,她知道她早晚受不了阿灵敖的跋扈,尤其是皇后苹苹的不再平平,对她来说,阿灵敖也变成了一只虎狼。
是以,即便她明知道延珏也是一只虎狼,也宁愿许他一席之地,拉拢他来咬上阿灵敖一口。
保酆帝的手段,阿灵敖看了一辈子,也学的只是皮毛,而婉莹这个枕边人,却是学足了七八。
一条狼,她随时被咬死,而两条狼,至少还能互咬。
敢于将虎狼养在身边,并加以驱使的,这才是帝王。
所以,她才没动僧格岱钦;所以,她才没杀延珏;所以,她才留着她石猴子。
她这一盘棋下的精巧,看似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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