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狼后虎(1/2)
一座看似普通的院子,某间杂役的房内,一个男子在紧闭的窗后扒饭,只见他左手执勺,右手拿筷,黝黑的眼珠紧盯着碗中的饭粒,嘴里还在“数”着什么。
他专注地用勺舀起一勺饭粒,拿着筷子吃一粒数一粒:“去,不去,去,不去……”
瓷勺中只剩下最后一粒饭了,他放下筷子,伸长舌头一舔:“去?”
仰望着天花板,他巴眨了下双眼,长长一声叹息。
自己本是江湖闲散人,会些正派人士看不上的异术,穷困时施展施展也往往能拿到不少钱银,生活无忧但总是缺了点什么。
后来抱着试试玩的心态应了这女人发的江湖招录贴,当上了玉虎堂的护镖侍卫,才知道那些闲散的日子里缺的竟是--“被人需要的感觉”。
比如这次,那“大头儿”不就秘密派自己来了吗?他对这女人倒真是上心!
只是,女人太野,跑得太远,任务太难!
突然想起什么,黝黑眼珠一亮,他在床下的墙角刨啊刨,从里面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纸卷和一只暗绿色的小鸟!
那小鸟儿皱皱的白色眼皮张开,清亮的眸子正映着自己黝黑的瞳孔,他不由一喜,摸了又摸虎口处毛茸茸的小脑袋:“饿了吧?”
他看向窗后的饭碗,还好之前为那女人溜走的事烦闷,还剩了不少。
舀了一勺饭粒洒在窗台,见小鸟乖顺地啄着饭粒,他回身从屋角掰下一根细炭木,在展开的纸卷上匆匆写了几个字就又卷上了。
正准备抓鸟的某人不禁一呆,才这么一会儿窗台上的饭粒就已经被啄食殆尽,而一根暗色的尾羽正从自己的饭碗中探出来,时高时低!
“贪吃的坏家伙!”气急败坏的某人把手伸进碗里,拽出了一只无辜扭头看他的家伙,一捏喙缘,毫不怜惜地把纸卷塞进它小小的口中,“让你吃!让你吃!”
……
暮色降临,一只生着双翼的“小球”无声地扇着翅羽从院落中腾起,暗绿的羽毛在暮色中并不起眼。
它腹部鼓起,飞地有些吃力;还似乎不适应过于耀眼的霞光,它的眼皮微微耷拉下来,本能地逃避强光一头往西北方向撞去。扑腾了几下飞出了院落的领空,好像是发现了不对劲,掉头准备向东南方去。
才在空中艰难转身,一根细针长了眼睛一样扎来,随即它天旋地转地坠了下来。
如果不是之前被饿了那么久,小灵鸟不会吃得那么疯狂,也就不会变得如此圆滚、迟钝。而如若不是在暗处被放出,又恰逢霞光满天时,它这个小灵物又哪里会飞错了方向?
所以说,有时候,不管鸟还是人,悲剧往往是一系列巧合造成的。
而在它之后,夜色初降,有一只老灰鸟明显就比它灵巧老道得多。
只见它升空后,先是降在了一棵大树的枝桠上,乱啄了一会,才蹦蹦跳跳地穿过树冠,从树顶上向西北飞去。
……
抖缰一挥手,束装严整的队伍出发向北,突然有不辨男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陈参将!”
他愕然回头,一个骑着褐色大马的人追了上来,那人的明眸盈满愁绪,双眉纠结在一起。
“谁?”一扫之前与小周对话时的憨厚之气,陈参将的眉宇间不悦之色明显,眼闪利光打量着眼前似乎在哪里见过的人,“你是?”
见他如此谨慎,看来身份不说明白是不会轻易带自己去的。
像侠客一般很自然地一抱拳,那人低声道:“本人受梁神医之托,跟随参将前往虎伏!”
“你?”陈参将眼角扫到她套在马镫的小脚,不觉一滞,这才想起眼前人是何许人,眉宇间不悦之色更浓。
之前在丹鹄军中,听说梁大夫居然带了女弟子入军营,这一在战时绝对违规的行径已让他心中暗生恼意。只是毕竟国公正昏迷,也需要可靠之人照看着,既然齐王都默许了他也不便再说什么。但是,派个女子随军,即便是行医,也不成体统!
“梁大夫在军中任何职?有权委派姑娘来随军吗?”老陈的脸一板,拉得老长。
“你!”见他沉闷的脸色,齐云心一皱眉,随即冷哼一声,“那……你可识得这个!”
她手腕一翻,一枚令牌已在手心,青玉色的令牌中央是一个“孟”字。
陈参将在孟文天身边多年,自然认得这令牌是什么,非孟府贵人不能有。他少不得拱了拱手,动作却有些迟疑。
齐云心冷笑一声,手腕又一翻,一枚金色令牌在老陈眼前一晃。
老陈没看清,欲定睛细看那枚一看就不是凡品、金灿灿的东西是什么时,女子却已收进袖囊,菱形的小嘴一张一合做着口型,无声而坚定:“我要去救他!”
见她对自己说话,眼眸却望定西北方向,老陈不觉眼皮一跳,国公爷甚少跟他说起家中之事,但前月的“二子成婚”一事却例外,国公说起的时候还捋着胡须、不掩骄傲之色,二少爷娶进门的新媳乃是玉虎堂“巾帼”--在江湖上颇有名望的齐六小姐!
难道……就是眼前这个英气的女子?
不然谁能这么自然地称呼二少将军“他”?
陈参将一挥手,示意一旁马上的副手带领队伍先行一步。
他沉吟一瞬,开口相劝:“二少夫人,战场险恶莫测……”
无畏的“巾帼”却只一扬下巴对准西北方:“所以,我更得去不可!”
老陈吸了口气,再劝:“您和二少将军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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